在鳞泷先生再三询问下,锖兔只好将藤袭山遭遇手鬼的事情全盘托出,老人僵着身体听完了一切,袖中的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炭治郎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师父,眼中的焦急与担忧仿佛快要溢出一般。
孩子们的死原来都是他的错。
鬼是他捉的,亲手制作的消灾面具更是成为了他们的催命符,老天啊,真是给他开了一个何等残忍的玩笑。
原本挺拔的背影如今像老了十几岁一般佝偻着,顺着下颚落下的眼泪在衣襟处晕染出大片的深色。
“师父…”
炭治郎扶住鳞泷有些摇晃的身体,得知这些日子陪自己练剑的都是已故的师兄师姐,少年的心中满是悲伤。
老人站起身来轻轻拨开了炭治郎的手,一个人向屋外走去。
“师父!”
锖兔突然叫住了鳞泷,老人身子一滞,缓缓的回头。
“无论是我还是其他的兄弟们,就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曾怪过待我们如亲生孩子的您。”
从透开的窗缝飞进了十几道莹绿色的光团,他们挨着鳞泷先生轻蹭着他的手背,就像是孩子表达对父母的依恋一样。
「师父,当初如果没有您的救助,我恐怕已经死在那个晚上了,与您相处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所以请不要为我们感到难过。」
「是啊师父,您就像我们的父亲一样,陪伴我们,教育我们,我们不想看到您伤心。」
就算是灵体,他们还是想陪在最爱的鳞泷师父身边默默地守护他。
那晚,鳞泷先生在庭院中坐了好久,与他的孩子们一起享受这片刻的相聚时光。
当第二日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鳞泷按着腰间那把水蓝色的日轮刀站了起来,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无论如何他必须给逝去的孩子们一个交代,也必须为生者换取一个公平。
手鬼是不应该存在于那片森林的,鳞泷将书信交予鎹鸦,托它送给主公大人,恳请他批准自己的请求,让他亲手了结这一切。
当看到已经恢复往常的鳞泷师父,炭治郎总算是放下心来,望着师父两鬓的白发,少年想要斩杀恶鬼的信念愈发的坚定。
临行之前鳞泷像当初送他们去参加试炼一样理了理义勇与锖兔的领口,一句“武运昌隆”饱含着一位师父,更是一位父亲对孩子最好的祝愿。
锖兔对着鳞泷先生深深的鞠了一躬以回应多年来的教导与培养,接下来的日子他将与鬼杀队一起,实现一直以来的心愿。
“未希姑娘,谢谢你。”鳞泷对着未希点头致谢,“以后也请多加小心。”
身为原柱的鳞泷先生对她点头致谢,未希忙摇着手说只是举手之劳,鳞泷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嘱咐义勇和锖兔要保护好她。
告别鳞泷先生之后,三人便踏上了返程之路,已是式神之躯的锖兔可以不用像人类一样进食三餐,也可以随意出入她的式神空间,不过比起庭院,锖兔更愿意像人类一样沐浴在阳光下。
解除心结的义勇也比开始要开朗一些了,虽说不上健谈但好歹能接上几句,唯一让人头秃的就是,他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容易让人误解。
果然情商这种东西,对义勇来说还是太稀缺了。
第三日,三人终于回到了产屋敷主宅,因为鳞泷先生的信件已经先一步送到主公手中,所以关于锖兔的事情他们已经事先知晓。
当年锖兔凭一己之力杀光了山中所有的鬼,相信他的到来绝对可以给鬼杀队带来莫大的助力。但考虑到他的身份特殊,锖兔的真实身份只有主公以及柱们才知道,对外则按丙级队员的身份来执行任务,不过新的日轮刀与制服需要一周之后才能送到,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锖兔就先随未希去蝶屋小住一阵。
气喘吁吁的爬到了位于半山腰的蝶屋,未希扶着庭院外的竹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早知道就不意气用事了,说什么这次一定要靠自己爬上来,瞧瞧旁边两个脸不红气不喘的,只有她累得像狗一样。
捋顺了气后未希侧身推开了蝶屋的大门,“我回来啦~”
“少女!”
刚取完药的杏寿郎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抬起头,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心理作用,没想到真的是她回来了,杏寿郎收好药三步并两步的向声音的源头走去。
前阵子因为辖区内的鬼过分活跃,他只能托鎹鸦帮忙打听少女的消息,就连她遭遇上弦二的事情也是大半个月后才传到他那,当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蝶屋看她的时候,却不料少女收到了主公大人的委托与水柱一同前往狭雾山了。
前前后后算起来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少女了,真是想念啊。
杏寿郎笑着向她走来,脸上的笑容像是冬日里的暖阳一样舒适温暖,看到许久未见的熟人未希也十分开心,“杏寿郎,好久不见啊。”
金色的猫头鹰点点头,“唔姆!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少女的身体怎么样?有任何不适都不要藏着。”
“没事没事,小忍的药可管用了,疤都没留下。”未希拍了拍受伤的手臂,仿佛在证实着什么一样。
然而未希毫不在意的模样反而刺痛了杏寿郎的眼睛,根据鎹鸦的描述少女是满身是血的被带回蝶屋的,一个不懂剑术不懂呼吸法,看到他挥剑还被吓得腿软的小姑娘竟然孤身一人挡在了花柱身前,要知道她面对的是他们都无法保证一人可以战胜的上弦啊。
稍有不慎…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一想到这里,杏寿郎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嘴唇抿成一条线,眉宇间也聚集起愁意来,未希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杏寿郎?”
男人下意识的握住了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