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一定会献上猎鬼人的首级,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晦暗的烛光下,派去刺探情报的鬼正五体投地的跪在黑发男子面前,男子慵懒的靠着矮桌,一脸淡漠的看着匍匐在地的男子,仿佛在看待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同于人类的锋利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桌面,笃、笃…声音就像死神降临的步伐,听得匍匐在地的鬼一阵哆嗦。他曾亲眼看到还在汇报情报的同类在鬼王面前突然自爆的场面,大人比谁都要冷酷无情,断不会给失手让猎鬼人在眼前逃走的他第二次机会。
以为自己不说便能安全无虞的鬼渐渐停止了颤抖,殊不知这点小心思早在他产生这个念头时便被鬼王知晓。
对于给予他们第二次生命的人,不感恩戴德的完成他交代的任务反而还想方设法欺瞒于他,当真死不足惜。
鬼舞辻无惨面色不改的收回指尖,冷冷说道,“抬起头来。”
鬼极力想要退缩,可在鬼王命令声中又不得不抬起头来,他的身子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几乎让骨骼粉碎的压迫感,难道鬼王大人他知晓一切了吗!
可惜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太迟了,鬼舞辻无惨略带不悦的声音已经传来,“我有那么让你感到恐惧吗?”
“甚至比猎鬼人还要让你感到恐惧。”
阴冷的声音仿佛从十八层地狱攀附而上直至传入他的耳中,鬼全身哆嗦着却无力躲闪,当恐惧的神情再一次难以抑制的从他双眸中流露出来时,一切都完了。
“无惨大人,请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吧,我已经找到了开创呼吸法的猎鬼人,只要把他杀了他们就”
话说一半却戛然而止,他似乎还想利用所知的情报换取鬼王的信任,可是已经失去耐心的鬼舞辻无惨已不会再给他机会,只见鬼的头颅咕噜咕噜的滚到鬼王的脚边,至死血红的眼里依旧充满了恐惧。
黑衣男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指尖的献血,他早已了解到了那人的全部信息,瞧他的刀…甚至连柱也不是,不过也是一个平凡不过的猎鬼人罢了,竟然误打误撞的创造了呼吸法,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而这群该死的猎鬼人,都过了多少年了还是要与他作对,古往今来的天灾人祸哪一个不比他们杀死的人多!
产屋敷…
多么令人厌恶的名字,曾在他冠以这个姓氏时便被判处了死刑,结果与他同辈的人都死了上百年了,可自己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吗?
那些无能的只能苟延残喘的蛆虫们,竟然联合起来组建成讨伐他们的组织,而且还开创了名为「呼吸法」的剑技,近几个月来折损的鬼竟然要比近百年加起来还要多,真是让人愤恨至极。
但是…
转念间男子收起脸上的怒意,靠着消耗寿命换来短时间的强大,不过是蝼蚁的一瞬残阳,他有的是时间一个一个将他们消灭。
——鬼杀队——
一想到缘一额头上的疤痕可能是斑纹的未希顾不及身后呼唤她的小森,马不停蹄的向训练用的道场走去,虽然斑纹是他出生时就自带的,但他生来就与众不同的天赋很难说不是由额头的斑纹引起,唉,多么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一路小跑时未希遇到许多向医疗所搀扶而去的剑士,尽管产屋敷先生公布了「斑纹」的后遗症,但它还是如传染病一样难以遏制的出现在了剑士们的脸上,也是啊,加入鬼杀队的人哪一个不是与鬼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如今终于有了与其抗衡的能力,他们一定会豁出一切的战斗,即便这是在燃烧自己的寿命。
难道这就是练习呼吸法最后的必经之路吗?
如果真是如此,她宁可自私的带缘一离开这里,别说他是为杀鬼而诞生的人物,别说他是百年来第一的剑士,在她眼里,他只是个自幼被亲生父亲放弃,明明是少爷却活的连仆人都不如的可怜人啊。
前半生已足够悲惨,后来的岁月为什么就不能让他活的幸福一些…
“缘一。”
正在指导剑士剑技的缘一停下手中动作,略有疑惑的向喘着粗气的女子走来,这时候小希应该在医疗所工作才是,为何会突然过来寻他?不过她百忙之中能过来看他,缘一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由于道场人多,有些话当着他们的面也不好说下去,未希神情凝重的的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往紫藤花树的深处走去。
“小希寻我可是有事?”
未希仰起头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少年,那年她从空中接住他时只用双手就能托起,如今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如果当初她没有提出待在医疗所的提议该多好,就算是在枯燥的寺庙度过一生也好过现在这般刀口舔血。
女子眼里的愧疚快要溢出,未希握住缘一的衣袖焦急的问他,“使用呼吸法时可有出现心跳加速,体温升高的迹象?”
日之呼吸以“日”为名除了缘一本人的意愿外,与它本身如太阳一般滚烫灼热的招式也有关,日轮刀之所以变红便是因为其温度过高导致的,作为使用者本人当然也会受到影响,不过这么多年他早就已经习惯这番变化,当然关于这点缘一也曾询问过其他剑士的感受,但他们的答案只是感到体能下降,与他的感受截然不同。
使用招数时缘一几乎感觉不到疲惫,再加上他能够洞悉鬼的动向,所以可以毫不费力的解决它们,不过缘一也没有多想,毕竟他自小就与常人不同。
看到缘一点头未希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她现在无比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把缘一带到鬼杀队,她明知道任务要让他避开一切成为那个怪物的契机,却没想到是自己将他又推回了这里。
“对不起…”
“我不该带你来这里,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