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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天我轮番试探我的那帮狐朋狗友,问我亲爱的相亲对象有没有来打听我的往事。
得到的结果全是否认。
我既庆幸又失落。
如果他当时再追问几句,我一定会和他说我只是在嘴硬。
我还会告诉他我的前男友都脑子有病。所以他一定要好好对我。
可惜他没有。
他的脑袋里也许只有接吻。这就是好学生吗?
近来我总是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口欲期没有得到满足。
我很大方,不介意教他一些技巧。
但我的大方是假大方。
我时常会产生不必要的担忧,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我会不会哪天就被饿死,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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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宝贝们悉数搬进了他家的储物间。
太好了,老爸下次去我那里突击检查时就不会唠叨。
只是我总在夜里听到锹甲虫扒拉塑料盒的声音,当然,我很相信这里的隔音。这一切可能都只是我心里的声音。
一天夜里我把我的捕鸟蛛拿出来。他很有兴趣,问能不能上手。
我给他选了只最温顺的火玫瑰,但他一眼看中了那只蓝巴布。蓝巴布确实漂亮,钴蓝色的绒毛像沾了闪蝶的磷粉。
你是真的很俗,我没好气地讲。我讨厌这种只看外表的人。尤其是男人。
我和他说这个会咬人。他说他不怕。
我把手搭在他手上,引这只大家伙过去。
他手真大,蓝巴布在他手背上看起来人畜无害。
他问我养了那么久有感情吗?
我说当然有。
可是它们听不懂你说话,他说。
那又怎样呢?我反驳他。如果一开始就抱着必须要回应态度,无论养什么都会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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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玩得倒开心。
我发现这人真的有很多恶趣味。
他反复用手指做路障,叫我那可怜的的蓝巴布晕头转向。
恶人自有恶虫磨。他被咬了。
他还挺有风度,即使被咬了也没把它甩走。算他聪明,不然还得挨一口。
伤口不大,但他家里连个消毒的东西都没。
我有点担心了,我可不希望他明天就残了。毕竟我很喜欢他的手。
我开车带他去医院看个急诊。
开得当然是他的车。
我说去远一点的那个三甲,急诊科室全一点。
他说不用了,去近的那个开个过敏药就好。
我怀疑他嫌我车开得慢。
我确实不太会开车,和性别没关系,只是拿到驾照后我就没怎么开过。
最后我还是按导航开到了大医院。
他很不情愿地跟我下车。我以为他不好意思为这种事来看医生,还和哄小孩一样告诉他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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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发现我才是傻子。
我忘了她妹妹是个医生。
这也不能怪我,我没事干嘛要打听相亲对象的妹妹到底在哪里工作。
但一切还是很尴尬。
三个人各尴尬各的,以至于空气都变得凝固。
我适时离开,说自己去缴费。
没人阻止我,大概他们真的很需要谈话机会。
再回去的时候我犹豫了会儿要不要敲门。里面传来争论声。
如此说来我才是抓贼的那个,耳朵那么灵。
他妹妹问他怎么会碰到这么危险的东西。
他没把我供出去,还替我的蓝巴布辩护,说它并不危险。
医生可并不会轻易接受病人的解释。
病情讨论很快成了翻旧账。
显然他处在弱势。
因为他的每一句话无论说的多狠,无非都是对妹妹现状的不满。
连我都听懂他的潜台词:他希望她回家。
但她不为所动,反而说让他最好赶在她结婚之前成家。
这是气话吗?还是激将法?我不知道他们各自如何解读。
有情人总爱说反话,这点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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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情不好。
他和妹妹难得的聊天最后被我打断。
他妹妹很漂亮。
虽然我总说他的喜好俗,但不可否认他妹妹长了一张大众审美认可度极高的漂亮脸蛋。
我很怕面对这种人。
纵然学艺术的人总自诩小众清高,但在艺术学院水了一年的我或多或少意识到这可能只是自欺欺人。当然话不能说满。
我只是讨厌进入世俗的评判系统。
有什么办法不和眼前的美女比较呢?
装疯卖傻,我很擅长。
她看着我问她哥怎么回去。
他说我送他。
你们住一起了吗?她依旧没问我,我猜是她还不清楚要如何称呼我。
在她试图从我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之前我抢答说没有。
回去时候他拦着我不让我进驾驶座。
我问他干嘛。
他说怕我把车开回自己家,把他丢这儿。
我说你什么毛病。
他问我刚才为什么否认和他住一起。
我脑子一热差点说:你不是想让你妹回家吗。好在小风一吹,我还是耐心和他解释说我怕你爸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