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露生拉至香樟树下的石桌,骇声道:“昨夜祁王殿下同新科状元的住处遭刺客了。”
“当真?”露生惊诧,难怪昨夜听闻外祖母那边传来细细的话语声,莫不是大舅舅同祖母在道这事儿。
“千真万确。”贺娴点了点头,“好在大伯昨日派了人在他们府外护着,防的就是这个,若真在南疆地界出了事,我们贺家恐要遭变故。”
边境立功平叛的将军,若是功绩过高,是可封藩王的,驻守在地界,非传召不得入京,镇国将军去后,圣上特封贺海为藩王,即嘉阳郡主的长子。
祁王同状元的衣食住行,都由贺海亲自打点,无论刺客是要嫁祸贺家,还是要祁王或状元的性命,于贺家来说都不是好事儿。
“现下递了信给圣上,估计刺客不敢再来,大伯同祖母商量好了对策,那院子收拾妥当,便是给殿下和新科状元住下的。”贺娴用手指绕着发丝,许是对府中的护卫及南疆的驻兵十分有信心,故而面上倒看不出什么紧张的神情来。
“是谨慎些为好。”露生颔了颔首。
回到自己的屋子,露生在制那繁杂的珠花,脑中皆是想着贺娴的那句话。
若是住在将军府,岂不是日日都要遇见?
府中除去收拾院子的那一行下人,还有旁的在备着食材同晚宴要用的东西。
此次晚宴,实则是为祁王而备,南疆除了出大乱,极少会有皇子到此处,贺海不敢怠慢。
大房孙氏派人同各娘子道打扮得得体些。
露生着了碧玉石色的齐胸襦群,藕荷色的对襟衫,显出了将近夏日的清新,颈间佩着玉蝶璎珞,将嫩白的脖颈儿衬得如天鹅那般长而细,一头墨发用玉簪绾起,同时簪上了碧玉石色的珠花。
单是坐在妆台前,都让人觉着如画中美人一般。
待一切都准备好了,众人一齐行至将军府门前迎接那二位的到来。
郡主携露生走在前头,将露生的手拉过容她挽着自己,并递过一个微笑且轻拍她细嫩的手背。
那厢一辆马车缓缓徐来,马车简朴,并不同上京的马车那般华丽。
贺海先迎上去,女眷则在后头。
车帘掀起,祁王半躬着身子,手提圆领袍袍侧,看到露生时微微一怔,唇边荡起了笑意,而后从马车上行下,朝贺海作揖。
后头跟着的淮慕池亦是着圆领袍,他端着文人雅气,圆领袍着在他身上不比长袍衬他的气质,但仍是盖不过他的儒雅。
同大家见过礼,贺海作出请的动作。
秦玉夜路过露生时,将目光聚在她头上的玉簪处。
甚美,甚是适合她。
庭内歌舞作响,贺海特意请了南疆最有名的舞乐班子,虽然是十分得体,但那舞姬的美貌,确是细细挑选过的。
舞姬虽美,秦玉夜却意不在此。
除去几位长辈偶尔攀聊几句,便是淮慕池同贺海聊起南疆的诸多事宜。
他将目光移至露生身上,只见美娘子默默拿着筷箸吃食,似是胃口极好,丝毫对他的到来不感兴趣。
也是,现下在她心中,他是不占份量的,可现下不代表以后。
露生用完了饭,端坐着细听他们的谈话,郡主许是怕她无聊,趁空插了个话头。
“孩子们对这些是大惑不解,在这坐着,恐生了闷,且让她们到外头玩去罢。”郡主慈笑同秦玉夜道。
秦玉夜颔首,到底他是外男,同这么多娘子在一块儿,不免让人觉得赧然。
露生知是外祖母特意为着她,带着笑意便辞身去。贺婉由着府中妈妈带了下去,贺娴正欲起身,便被何氏制止,而何圆圆,是丝毫没有辞身的意思。
且过了将近两刻钟,秦玉夜寻了个由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