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花扭头望去,林登云并着白晓栀,两个人满脸笑容地拎了两大包东西,正在逐一给各位同学发放。
“奶油面包和北冰洋?”
“大家提前完成任务辛苦了,我和登云一起兑的钱,请大家吃!”
“这个面包好吃,尤其上面的奶油,甜滋滋的,是外国人兴吃的东西!”
“谢谢晓栀!你们可真大方!请我们这么多人吃这么稀罕的东西!得花不少钱吧?”
“大家吃得开心就好,如果不够吃,尽管来我这里拿。”
所有人都蜂拥而上去抢奶油面包和北冰洋汽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江夏花站在角落里,忽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
江夏花呆呆站了一会儿,很快接受了她又被这些刚接受她的人排除在外的现实,自己去找后台房间找到挎包,掏出饭盒躲到了小会堂外。
小会堂还没开放,外头路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门口却是很清净的。她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小会堂里又笑又叫的动静,热闹得几乎有点刺耳朵。
江夏花又往外挪了挪,掏出垫布铺在石坛上,一样样摆好粽子和卷饼。
四样菜摆在深蓝白点儿的垫布上,黄的是土豆丝,红的是辣椒丝,白生生的则是鲜脆微酸的绿豆芽,素三鲜炒的是鲜灵灵,嫩生生的木耳、蘑菇和鸡蛋。鸡丝里搀了一点儿脆黄瓜,浇上芝麻红油,瞧着别提多诱人。
瞧着眼前美味的吃食,江夏花心里终于舒畅了一些。
她揭起一张卷饼放在饭盒盖儿里,把菜依次码在饼皮中央,底下上翻,左边儿右折,握住菜就那么麻利一裹,一个漂亮标致的卷饼就裹好了。
只见雪白的饼皮像襁褓似的裹着满满的小炒菜。菜耗得油盐多,闻着自然香,辣椒的香气、绿豆芽的香气、油炒鸡蛋的香气,凉了也不多逊色。
那股淡淡的香味并不像鱼香肉香一般先声夺人,就像寻常家里烟火气般,不动声色地潜进你的鼻子里,熨帖地搅动你的肠胃,等你反应过来时,已经叫那股香气勾到了跟前。
一位路过的男同学看江夏花吃得香甜,愣是没能走动道,他想问又不好意思,瞅了半天,终于没忍住上前来打听。
“同学,你的卷饼看着很好吃,在哪个食堂买的?”
江夏花抬头,登时一阵瞳孔地震。
这这这位同学!
好时髦啊!
这同学吹了一个和费翔一样的大飞背头,肤色雪白,模样俊俏,穿着背带裤和短袖白衬衫,衬衫口袋里挂着一只□□镜,主打的就是一个走在时尚最前沿。
江夏花赶紧低头,不敢跟他对视。
也不是对这同学的打扮有什么看法,主要是大学校园朴素庄重,他就跟土鸡里的孔雀似的,实在是非常扎眼。
但现在流行的就是与众不同标新立异,她闪躲显得像她看不惯人家一样。
江夏花头还没低完,赶紧又抬回去,态度真诚又热情。
“不是在食堂买的,是我在家做好带过来的。”
男生失望地“哦”一声,目光依然在江夏花手中的卷饼上流连。
江夏花低头看了看卷饼,有些迟疑地说:“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送你一个卷饼尝尝?”
“好啊!”
男生爽快蹲到江夏花跟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江夏花不自在极了,她三两口吃完剩下的饼,用手帕把手指擦干净:“你喜欢吃什么菜?”
男生眼睛在鸡丝上一停,说:“我都爱吃。”
江夏花便按自己的口味给他卷了一个饼。
时髦男同学接过卷饼,坐到江夏花身边,张嘴咬了一口。
咬下去瞬间,他眼睛粲然一亮,显然是大大地合了口味。
江夏花满意收回目光,刚准备再给自己卷一个,时髦男同学忽然又把手伸了过来。
“再给我卷一个,谢谢同学。”他边说边用舌尖舔着嘴角,意犹未尽。
居然已经吃完了!
江夏花震惊地把嘴张成了圆,看着他薄薄的嘴唇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嘴不大啊?吃相也斯文的,难道是像蛇一样囫囵吞枣生咽下去的?
“哎,同学?”
“啊!好!”
“好什么好!”有一只手隔空攥住了男同学的手腕,狠狠往旁边一甩。
江夏花循声扭头,蒋殊弯腰站在她身后,横眉立眼,态度不善。
“给你吃一个是她好心,你便宜占个没够?”
“没……没事……我做得多,分别人吃点也……”
话没话说,蒋殊狠狠瞪了她一眼,江夏花当即闭紧了嘴。
时髦男同学也不生气,收回手一揣兜,望着卷饼问:“那你愿不愿意卖?”
“一个卷饼六毛,剩下四张饼,一共两块四毛钱!”
江夏花顿时从头顶麻到了脚趾间。
蒋殊他他他他他到底知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一块钱都让普通学生在食堂有菜有肉地吃个饱了!
两块四吃一顿卷饼,这岂不是把人当冤大头来骗!
她默不作声地挡了挡蒋殊,怕时髦男同学恼了提拳头打他。
时髦男同学压根不觉得贵,他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又问:“两块六,那两串粽子卖不卖?我闻着是桂花的?”
江夏花又一呆,低头看了看粽子。
她怕拿出来跟别人分,这两串小粽子特意包得很漂亮。翠绿的叶子,支棱齐整的四尖角。她还花了些细巧心思,省去了裹粽子的绳,这样一串儿地串起来,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