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德带大军接应,渝州王虽然伤重,好在安全赶回了内城。” “但现在,内城里的许多世家,已经请笔夫子,开始对主公口诛笔伐了。” 徐牧怔了怔,“舆论?” “主公,什么是舆论……” “无事。”徐牧摆了摆手,“我又不是左师仁,在乎这烂名声做什么,左右,百姓都知晓的。” 在内城,他的徐宰辅之名,在百姓之中,当还有一番美传。 “他回了内城,我便放心了。文龙,接下来该是配合了。” 在旁的贾周点头,“正是如此。说不得,主公和渝州王联手之后,或真有可能,将粮王的势力,慢慢拔了起来。” 千古门阀,要拔掉并不简单。 “文龙,西域那边有消息了吗?” “来回的时间太长,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不过,应该是快了。” “年关将至,述职的人,也差不多赶回了,便像往年一样,先办个迎春宴吧。” “大善。” …… “诸位,请吃席。” 在内城,一栋精致奢华的府苑里,尽管外面风雪呼啸,尽管听到了渝州王被截杀的消息。但在这里,亦有不少世家聚在一起,吃着面前的山珍海味。 案台的右侧首位,一个肥头大耳的远客,明显是受到了最好的招待。此时,举杯共饮了之后,开始淡笑着开口。 “诸位,渝州王不听劝。想来,这一次的截杀之后,当有所觉悟了。” “金家主此言不错。”不多时,厅堂里的许多世家主,都开始跟着附声。 主人位置上,一个山羊须的厚袍老人,亦是止不住地大笑。 这老人叫杜风,是内城一带,排得上名号的大世家主。杜家从三百年前开始,以贩药材为产业,直至到现在,越做越大。 “我先前,还买通了裨将宋羽,想来回内城的时候,我等便能知道更多的消息。” 杜风拱着手,冲着右侧首位的胖子,长揖一礼。 “此番,若能与粮王合作,当是我内城的大幸之事。只可惜,主公看得不够远。” “内城里,亦有一半的世家,愿意跟着他,听他的话。这事儿,即便难办,也不能再拖了。早些时候,徐布衣入内城,便该动手杀死的。若是杀死,哪还有后面的烂事。”杜风捧起酒盏,又朝着下方,遥遥敬了一轮。 “听说,那小东西原先是个边关棍夫?”场中,有人语气讥笑。 “连着西蜀的王妃,都是个逃难女。” “诸位,古往今来,一个王朝的兴起,在其的背后,定然有无数世家的出力。西蜀?一个靠泥腿子的政权。它想做什么?要用那些泥腿子,为将为相?” “徐布衣已经这样做了!在西蜀,大多都是起于微末的大将,幕僚。毒鹗贾周,是郁郁不得志的私塾先生。还有东方敬,虽然是个状元,但却是跛腿的残身,他若是入内城讨职,怕是连个抄书吏都混不上!” “徐布衣,便是用这样的人,打下了六州半的疆域。诸位,莫要小觑啊。”杜风笑着开口。 无非是场面话罢了。自家主公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想来,对于西蜀已经恩断义绝。日后在夹攻之下,西蜀政权还能守几年? “这天下大势分分合合,三四百年一个轮回。中原又要改朝换代,但我们这些世家,好不容易才堆起了底蕴,自然要延存千年万年的。”作为粮王的使臣,右侧首位的胖子,放下酒盏淡淡开口。 这一番话,不多时,赢得了满堂的喝彩。 …… 在蜀州,迎春宴过后的第二天,殷鹄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身子上,还裹着厚厚的冬袍。 “拜见主公,拜见军师。”走入王宫,殷鹄解下了厚袍,脸色凝重地开口。 “六侠,事情如何?” 先前的时候,徐牧便让殷鹄,去查一下安世粮行的底。 “不出主公所料,安世粮行的掌柜,明显是个傀儡,每日只知饮酒作乐,对于粮行的事情,一概不知。” “而且,在去了之后,我发现粮王的势力,已经渗入了整个内城。粮王有个胖使臣,叫崔福,一直作为粮王的行事人,在内城一带活动。” “陈安世呢?” 殷鹄摇了摇头,“没有查到……另外,还有一件祸事。在内城的侠儿分舵,上个月已经被拔了,应当是那些世家主动的手。” 徐牧皱眉。 很明显,内城的世家,大多人已经和粮王合作了。也怪不得,常四郎要冬日入蜀,找他联手。 “六侠,常四郎那边怎么样了?” “听说快回内城了,并没有大碍。但内城里,那些世家吵翻了天,嚷嚷着开春就要攻打西蜀,报仇雪恨。” “舵主在长阳那边,有一座生祠。” “生祠?”徐牧怔了怔。印象中,并不记得这样的事情。 “是那些百姓立的,便立在袁侯祠的旁边。几个世家子带兵,要砸了生祠。后来,那些百姓寸步不让,听说死了不少人。” “乱象已生了。” 徐牧久久不动。在长阳做宰辅的时间,并没有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