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将军有令,冠军三营全速行军!” 在恪州北面,狭长的官路上,一支万余人的军伍,夜色中如蜿蜒长蛇,不断往前急奔。 东莱马匹不足,只有五千人的骑营。大多的时候,以盾卒配合步弓,组织阵型杀敌。 作为主将的申屠冠,骑在一匹战马上,在夜色中,一时间目光发沉。 “申屠将军,大事不好,前方一百余里的陈水关,已经被东陵人攻下了!主公派来了斥候,让将军立即回师,迂回绕过陈水关,在东面会师!” “这么快?”申屠冠皱眉。 “沿途传递的斥候呢?” “都被东陵人伏杀……东陵人设了诈计。” “迅速传令,绕开陈水关!”申屠冠脸色一顿,立即开口。 等命令传下,训练有素的冠军三营,立即循着军命,调转了阵型,准备绕开陈水关,往东面行军,和袁松的本营人马会合。 只可惜,并没有多长时间。在夜色中,忽然响起了嘈杂无比的厮杀声,举目四顾,狭长的官路四周,到处都是冲杀的人影。 “申屠将军,大事不好,东陵人设了埋伏之计!” …… 同样在夜色中,作为东陵军师的凌苏,抬头看了一眼月色,不知觉间露出冷笑。 奇袭陈水关,再伏杀申屠冠,正是他的计划。东莱的两路人马,只要废了申屠冠这一路,那么接下来,袁松的本营那边,便会疲于应付了。 “主公呢。”凌苏回头发问。 “按着军师的意思,已经大军出动,绕到东面的大路设伏,准备打援了。” “好。”凌苏露出笑容。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伏杀申屠冠,袁松听闻之后,定然会来驰援。刚巧,左师仁那边,便会埋伏打援了。 “先前去内城,该派我去的。这些人莫不是忘了,吾凌齐德,是被称为隐麟之智的人。” “还好,尚有最后一个左王。便由我凌齐德,将他扶上帝位,延存凌家三百世。” “听我军令!”凌苏勒马高呼,“三阵火矢之后,配合三千斩首死士,攻入申屠冠本营!活抓东莱第一将!” “围——” “围——” 夜色中,一道道的声音忽然乍起。在其中,亦有刀器的铮鸣,更添了几分的杀气。 “吾素闻,申屠冠的冠军三营,训练有素,堪称江南精锐。今日,可否开开眼界!” “杀!” …… 呜呜—— 冲杀的牛角号,在昏沉的夜色中,一下子响了起来。 申屠冠冷着神色。这一场双方的攻守战役,明显是东陵人占了上风。东陵暗子的情报混淆,让人始料不及。譬如这一次,无端端地陷入了围剿圈。 锵。 将佩剑抽出,申屠冠的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惧意。在当初,他可是以三千人马,布下疑兵之后,便敢追着左师仁的数万人来杀。 “冠军营——” “吼!” 在申屠冠的四周,响起了阵阵的怒吼声。 申屠冠咬牙。 这冠军三营,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嫡系。战事吃紧,又要留下防范内城的守备,所以,他只带了这万余人回师驰援。 “收拢!” 命令传下,在夜色中,甲胄鲜明的冠军三营,盾卒和步弓迅速收成了圆字大阵。 头顶上,带着尾烟的火矢,不断打落下来,将附近的林子,不多时烧得火势熊熊。 “将军,怎么办?” 申屠冠目光四顾,虽然收拢了阵型,防备的力量变得充足,但行军的机动也会跟着削弱。长此下去,必然会被敌军攻破。 “传令,盾卒的间隙,再隔一人的距离。冠军甲营,着厚甲与长枪,藏于圆阵之中。” 申屠冠语气沉着,伸手前指,“南面的盾卒,恭请打开口子,迎敌入阵!” 火势还很大,即便离着还有些远,但此时,无数的东莱士卒,都顿觉肤肉之上,有一股炙热的灼烧感。 随着申屠冠的命令,万余人的冠军营,开始迅速布阵。原先密不透风的防御,在盾卒隔开脚步之后,变得有些稀松起来。但在夜色的掩护下,远远乍看,整个阵型似是没有任何变化。 冠军甲营的三千人,厚甲长枪,匿身于大阵之中,悄无声息。 “申屠将军,杀过来了!” “列位,都是我申屠冠一手带出的人马,我等南征北战,赫赫战功,是东莱三州无可匹敌的精锐。” 申屠冠执剑前指,尽显天下名将本色。 “迎战——” …… “临危不乱,圆形大阵。”凌苏闭目低语。他自问,在这种情况之下,作为发起突袭的一方,不仅有三倍多的兵力,而且,在最近连连的大胜之下,更是士气高涨。 附近的地方,也尽是打起的火势,堵住了冠军三营的退路。除非是说,东莱的这支精锐,敢往前厮杀,撕开一个围剿的口子,再逃出去。 他想不出,申屠冠还想怎样破局? 连环之计,一败申屠冠,二截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