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大宛城,我和楼筑商量过,至少要战损七千人以上。”徐牧坐在主位上,看着联军的各个大将。 “所以,围城之势,并不是为了强攻。当然,本王也不打算,围个一年半载,等到大宛城投降。” “蜀王,莫不是用疲兵之法,使大宛城里的士兵,兵乱内讧?”有个披甲的西域小国王,想了想开口。 “这法子,也同样太慢了。”徐牧摇头,“诸位也知,这楼罗向来信任神子……在中原有句老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蜀王的意思是,请神子帮忙吗?” 徐牧有点无语,不知该怎么解释。神子?若见了面,是要打生死架的。 “诸位莫急,到时候便知。” 连着三日,在围城之势里,徐牧都在用疲兵之法,不断扰乱着大宛城的守军。只要楼罗不出城,这种法子几乎无解。 另外,在城门搦战的人,也没有消停,专挑大嗓门的,骂得越凶,赏银越多。这事儿,司虎都求了很久了。 大宛城,城头之上,杵着狼牙棍的楼罗,此时只想骂娘。他一路看过去,守城的士卒,大多是精神委顿,面庞隐隐蜡黄。 在先前的时候,有个将军提议,用东西塞住耳朵,便什么都不到了。 他采用了……但很不幸,巡逻的士卒都成了聋子,有一回蜀人好像真要攻城,差点要撞城门。 吓得他急忙收回了命令。 天色又要黑了。 楼罗远眺城外,眼神失望无比。 城下星罗密布的,都是蜀人的营帐。而他寄予厚望的神子,助战的军队远没有踪影。 “大王,大王!”这时,一名将军欢喜走来。 “怎么?” “大王请随我来!” 楼罗满脸疑惑,跟着那位将军,走到了东门的城头上。 “大王请往下看。” 东门的联军扎营地,居高临下,月光皎洁,隐约能看得清楚。但看了许久,楼罗都没有发现太多的异样。 “大王莫要忘了……当初我随大王,突袭徐贼本阵,因何而败?” “徐贼在营地藏了拒马!阻了黄金骑的冲锋!” “那就对了。”那将军手指在颤,“大王,你再好好看看,在营地里头一些的位置。” “蜀人的营地,先前着了火?十几个营帐,好像都烧了……等等,那是什么?”楼罗眼睛睁大。 “空甲!”将军咬牙切齿,“我一直在留意,联军东营地的许多营帐,里头都是空甲!” “那些空甲,不过是卸下的甲衣,这营帐里,并非是联军士卒!先前我等突袭徐贼本阵,那徐贼,同样利用营帐,藏了拒马,才导致黄金骑的大败!” “中原的兵法,最喜欢虚虚实实。而徐贼,更是钻于此道!” 楼罗脸色大惊,但并没有尽信,又揉了好几下眼睛,看了久久之后,才发现如面前的将军所言,那些营帐里的士卒,根本不会动,一直都是同一动作。 “你怎么看。”楼罗忍住激动。他突然明白,勘破徐贼诡计,这极可能,是他最好的机会了。 “若按我说,东城门便是蜀人的破绽所在!徐贼的计,已经用老了!我估摸着,他会把东城门的大军,偷偷调到另一个城门,全力攻打。” “有道理。”楼罗呼出一口气。 “大王,可攻联军东城门的营地,破了围城之势,守军士气鼓舞,还有很大的胜算。” 听着,楼罗不断揉去眉心,苦思不已。 …… “我这个人打仗,向来最喜欢揣摩人心。”徐牧站在中军帐里,脸上满是冷静。 “这些时日的疲兵,还有搦战,困扰大宛城已久。如此一来,楼罗肯定要寻找机会。我寻思着,不用他找了,我帮着他布置一个。” “若无猜错,楼罗肯定有了出城的心思。此时,再有一支大宛国的助战援军赶来,诸位觉得,楼罗会如何。” “应当会出城……”中军帐内,无数的胡人大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从未想过,打仗还能这样弯弯绕绕的。 反而是赵惇这些人,已经见怪不怪。自家主公的兵法和布阵,向来是有些逆天的。 “那便是了。”徐牧坐下来,“我有打算,今夜的丑时,诱楼罗出城,攻破大宛!” “当然,眼下离着丑时,还有一些时间,需要再添一把火。” …… 站在城头上,楼罗一遍又一遍的,系着身上的金袍甲。好几次,他差点忍不住,要亲自带兵出城,攻破东城门的联军营地。 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大王,联军的后备营,忽然撤出去了!”这时,又有一个夜巡的士卒急急来报。 “又要做什么。”楼罗咬着牙。再度仰头远眺,这一眺,让他的整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大宛城,约有十里之外,突然出现了漫天的火炬。伴随着的,隐约还有马蹄的声音。 “谁的军队?” “尚不可知,但联军的后备营,已经迅速取马,挂甲拿刀,朝着杀过去了。” 楼罗睁大眼睛,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