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小狗福所言,只两日的时间,随着阳光的越来越盛,雪水消融得越发厉害。即便在大宛关下,也已经是一片湿漉的模样。
此时,徐牧,东方敬,以及小狗福三人,齐齐在城头上,远眺着城外。依着小狗福的建议,晁义那边准备妥当后,也会很快赶来,作为出城的奇兵。
“以常胜的稳重来看,主公还需一枚钩子。这枚钩子,要点燃北渝人的攻伐之势。”东方敬语气认真。
“吾东方敬,便替主公布下一枚钩子吧。”
徐牧冷静点头,刚想再继续说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城关下的吵杂声。待垂了头,才发现是数百的逃难百姓,又一下子聚到了城关下,不少人跪地磕头,请求入城。
战事将起,不管在哪个地方,终归会有百姓逃避战祸。
“这些时日,入城的鲤州百姓,已经接近了三万余人。”东方敬皱了皱眉,“以常胜的脾气,他会趁着这种机会,继续安插细作。但我西蜀乃是民道,百姓之所向,断无相拒之理,到时候,若无问题的话,便会迁去定北关外,开荒聚成村落。”
“只能如此了。”
乱世里,百姓便是一切的根本。如定州外开荒的事情,逃难过来的百姓,自然是多多益善。
“长弓,这事儿你亲自去一趟,尽量查出细作之人。”
弓狗抱拳,沉步往城关下走去。
在大宛关下,城门慢慢打开。数百的逃难百姓,止不住地脸色焦急。不管是拖家带口,还是孤家寡人,只要入了大宛关,便算成功避开了战祸。
一个西蜀的城门都尉,谨慎地指挥着人马,安排城外的难民入关。
“妇孺老幼往左,青壮往右!”
都尉面庞认真,抬起了头,看着聚在右边的青壮。按照过往的手段,北渝极可能趁着机会,安排细作混入青壮里。
毕竟妇孺老弱,不管如何看,都是些苦民百姓。
“梅娘,快走快走。”在左面的妇孺里,一个满脸焦急的婶儿,对着身边的一个女子开口。
那叫梅娘的女子生得普通,面庞上还留有冻疤,穿着单薄的袍子,身子有些发抖。
听着同行人的话,女子也颤颤巍巍地往前跑去。
几个西蜀的士卒,抬头扫过几眼后,并没有为难,让她随着妇孺老弱的长伍,入了大宛关。
“梅娘,你可得跟紧了,若是晚个几日,说不得会跑不脱。”
女子劫后余生的脸上,堆出欢喜的笑容。却无人发现,在转过头的时候,她的一双眸子里,开始闪动异样的光泽。
大宛关,她终归是踏进来了。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收拢暗哨和侦查营的人马,配合大宛关另一边的小军师,夺下整个鲤州。
……
踏。
大宛关外,约莫有近百里的地方。两万余骑的北渝骑军,齐齐停了下来。为首的人,赫然便是常胜。
这一轮,为了夺回鲤州,在战事将起的时候,他特意出营,来查看一番地势。
“军师,前方斥候来报,扮作村妇的蒋娴,昨日已经入了大宛关。”
“甚好。”骑在马上的常胜,难得松了一口气。
只要暗子能入关,那么,便能联合北渝的旧部,形成一支内应军。虽然人数不多,但若是用得好,说不得会成为一枚杀子。
沉默了番,常胜还想继续往前,但被旁边的阎辟,一下子死死拦住。
“军师,若是再往前,便到了落雁城外,入了蜀人布防的范围。若不然,小军师可立即派兵,奇袭打下落雁城。”
“时候未到。”常胜听着,摇了摇头。
整个鲤州,肯定要想办法夺回来的。若不然,西蜀伸进来的这只手,以后不知道会给整个北渝,造成什么样的麻烦。
“雪要融了。”常胜仰头,看着满世界的湿漉,一时不知在想什么。
最好的计划,便如先前他的计策,将落雁城变成屠子手里的砧板,不断耗掉西蜀的锐气,以及士卒。如此一来,再要个不久,底蕴不及之下,西蜀便会慢慢凋落。
当然,他也想的清楚。跛人那边,肯定会防着这一点。如何让落雁城,变成磁石一般,吸引西蜀大军,还需要更多的手段。
“阎辟,打过蛇吗?”
“小军师,莫不是……又要一杆二蛇?”在旁的阎辟,脸色惊了惊。
“并不是。”常胜声音凝沉,“这一次,是打一条长蛇。便如西蜀大军,如同长蛇一般,但我会想办法,使其首尾不能相顾。我知晓,跛人定然会在蛇的七寸,但在其他的蛇身,若是割成一段一段,那么,跛人便顾之不暇了。如此一来,少了跛人的坐镇,不管是兵员,还是战将,我北渝尽占优势,当有大胜。”
“军师,我听说徐蜀王也来了。”
“鉴于上一次的蛇道被困,徐蜀王不会亲自出征的。即便他想出城,亦会别西蜀的战将幕僚相拦。这一次,依然是我和跛人的对战。”
“西蜀青凤已死,跛人确是独木难支。我讲句难听的,整个西蜀……除了跛人,约莫是没什么人能上台面了。”
“有一些,不得大意。”常胜摇了摇头,“骑将晁义,肯定也会过来,还有蜀盾陈忠,北关的柴宗……另外,西蜀的小将,也同样不可轻视。”
听着后半句,在常胜的后面,尉迟定的脸庞,蓦然变得愤怒。当初的那位西蜀小将,可是让他丢了好大的脸面。
“至于西蜀的顶尖谋士,如你所言,在青凤死后,除开跛人,已无其他的大才。而我北渝,尚有荀平子这样的老谋者。”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