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贯并未露出欢喜,淡淡点头。面前的这位,可是连败了好几阵,军中都传遍了。
“蜀人往北面迂回,若无猜错,定要配合徐贼,奇袭申屠将军的本阵。”
“那么解幕僚,当如何呢?”胡贯眯眼一笑。
“咬尾,在后追杀。若是如此,我等必是大功——”
“你似乎忘了,羊倌军师的意思,是让我等以牵制为主。人数相差无几,我胡贯,并不敢说,能一定吃得下这支断后军。”
从一路的断后,便可以看出来。那位西蜀断后军的主将,并非是泛泛之辈。羊倌让他的来的意思,更是因为他性子谨慎,不贪功冒进。
听着胡贯的话,解瑜脸色有些尴尬。他这次出来,可是要戴罪立功的。但面前的胡贯,并不愿意听他的建议。
“胡贯将军,我等先行军……”
“甚好。”
……
此时,在阵中的申屠冠,面色更加冷峻。他收回大阵,只留下一支人马,作为提防东方敬的后阵。剩下的,都调转了方向,准备配合赶来的北渝大军,对冲徐蜀王的本部。
短时之内,若羊倌军师能赶到,他亦有办法,重新将徐蜀王困在此处。要知道,这一次可不会像先前了。
除开他的这一支,还有羊倌带领的大军,小军师常胜带领的大军。即便不能杀死,但也要彻底消耗西蜀的军力与战备。
“斥候!”
“禀报申屠将军,羊倌军师的大军,离着我等,已经不过六七里地。另外,西蜀的断后营,并未和徐蜀王会师,而是往北面方向去了。”
听着,申屠冠皱了皱眉。
这支断后营,在羊倌的情报里,说了二三次,甚至是,拖住了羊倌大军的不少时间。
原先以为,是要与徐蜀王会师,然后同时夹击而来。但不曾想,战事一下子又变了。
“申屠将军,担心西蜀断后营奇袭,羊倌军师那边,已经派出了胡贯,解瑜二人,带万多的人马,作为牵制盯梢。”
“羊倌军师,确是天下大谋。”申屠冠点点头。在面对西蜀的战事里,如他们,决不敢掉以轻心。
在旁的诸将,包括尉迟定,都脸色有些急不可耐。
申屠冠想了想,将目光转向尉迟定,“尉迟定,你亦带一万骑营,往北面方向,配合胡贯那边,盯住这支想要奇袭的蜀军。若有机会,可配合友军击破。”
尉迟定脸色大喜,毕竟再怎么说,自家弟弟也尚在那边。但作为北渝将军,他还是履行了自己的担心。
“申屠将军,若我带着骑营离开,西蜀的狼族晁义,他可带着两万余的蜀骑。”
“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这里留有万骑,另外……我北渝的弓骑,也准备到了。当务之急,是要担心蜀人的奇袭。这等地势之下,若是那支断后营成功的话,我等是三面受击了。尉迟定,你不可有失。”
尉迟定急忙抱拳。
“申屠将军放心,尉迟定愿立军令状!”
“这倒不用,战事紧急,你且去吧。”
尉迟定迅速转身,集结了万骑人马,往北面方向奔去。
“若无猜错,不管是徐蜀王,还是跛人东方敬,都想杀死我申屠冠啊。这般的布局,当真是煞费苦心了。”
“自然,族兄现在,可是天下第一名将。”旁边的申屠就,急忙开口。
申屠冠摇着头,“这些都是虚名。天下未定,吾申屠冠,何敢称天下名将。”
“族兄名将之风。”
申屠冠淡淡点头,抬起目光,四顾着远方。要不了多久,或许在这里,便当有一场不死不休的遭遇战。
一想到此,他的神色,也变得微微激动起来。
……
一支长蛇般的行伍,约有万人左右,正循着北面方向,一路急行。领军的小狗福,一脸都是沉色。
“韩将军,我等之后,那些北渝人越追越近了。”
“韩将军,北渝人在前方,动用了万余骑营,正在往我等杀来。”
连着两道情报,让小狗福皱住眉头。当然,在迂回北上的时候,他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担心他会出奇,不管是申屠冠,或是羊倌,都会死盯着他。但这二人却不知,正是因为如此,自家主公那边,才会寻到机会。
毕竟再怎么说,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断后之将,放在哪里来讲,北渝人都不会轻易派出大军,来剿杀他这位无名之辈。
西蜀青凤有二,老青凤扬名天下,小青凤尚在蛰伏。
“斥候,报附近地势。”
“皆是平阔之地。但在我等前方十几里,有一河子。正值雪水化融,水流湍急。”
“河子多宽?”
“极小,约莫是道引灌的溪河,不到三丈。”
不到三丈的河,都无需渡船,便能轻松游到对岸。
小狗福想了想,“传令大军,往溪河方向赶路。”
“韩将军,若北渝人来袭,我等恐要被困在河岸。敌军步步紧逼,即便游河渡江,亦会被射死不少。”
“无需担心,我有办法。”小狗福凝着声音,“军备里,可还有信号箭?”
“无信号箭,只有鸣镝箭。”
“足够了。”
“当初的北渝常胜,以雪水消融,奇军渡江而下,今日,我韩幸亦要借河水之势,打出一波我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