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沟”听到传回的情报,常胜沉默了会。
“主公那边,约莫快准备好了。共十二万的大军,配合我等两端杀入。”
“小军师,哪怕毒鹗在此,亦是计穷。若非是雨势湿漉,我都巴不得一把火,烧光这些蜀人。”营帐里,一个北渝大将冷笑。
“不得轻敌。”常胜凝声道,“莫忘,再怎么讲,他亦是毒鹗的入室弟子。”
“传我军令,大军开始整备,一日后哪怕雨水不歇,亦准备攻入山道。主公那边的人马,也快调度好了!”
……
一日后,雨水终于小了一些。
此时的山道之外,雨水中浩浩荡荡的北渝大军,便如下山的虎一般,迫不及待,只等军令一下,便立即撕碎山道里的蜀人。
申屠冠凝着目光,作为这一次攻入山道的主将,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涌满了肃杀之气。
“军鼓——”
雨水的窸窣中,通鼓的声音蓦然震碎雨幕,一下子响彻起来。
“时辰!”
“申屠将军,约定的时辰到了!”
申屠冠顿了顿,一下子抽剑出鞘,剑指前方。入北渝为将后,他败给北渝多次。但便在今日,他当要复仇雪恨,重振申屠家的声名!
“三军听令,攻入山道!”
适时,闷重的牛角号,也跟着响了起来。
常胜立在高地上,居高临下,看着下方的阵仗,目光里满是期待之色。
……
“韩将军,韩将军!北渝人攻入山道了!”一个焦急的西蜀裨将,踏着一路的泥泞,急急走了过来。
小狗福面色无惧,便如这一场困兽之斗,早在预料之中。只等山道另一端准备妥当,常胜定然要攻的,哪怕雨水还没停歇。
“上官堂主,便按着你我先前所商。”
在旁的上官述,拱手抱拳,“韩将军放心,我侠儿军,向来有天下太平之心。”
“甚好。”小狗福也抱拳。
雨水这三四日,他几乎没有停歇,以最快的速度,完善了据守的工事。
在入山道之前,这仗怎么打,怎么挡住北渝人,他已经早有考虑。虽然冒险,但对于西蜀来说,若是拖住了时间,意义非同凡响。
“狗福,莫死。”走出几步,上官述忽然回头,温和地叮嘱。无关将职,只有长幼。
“上官叔,莫死。”小狗福颤着声音。
上官述大笑起来,冲着后方挥了挥手,带着一帮子的侠儿亲卫,在雨中疾跑起来,奔赴凶险的沙场。
“传令,余下大军随我前行!”
“韩将军有令,此番我蜀人,当大破北渝!若死,恭请回七十里坟山——”一个个的西蜀裨将,抽刀疾跑,在雨中不断长呼。
“相随者,随我杀敌破虏!”
“吼!”
湿漉的山道中,只剩五万多的蜀卒,兵分两路。其中一路,是小狗福带领的四万多人马,另一路,是上官述带领的不足万人大军。
北渝人从两端杀入,不管任谁来看,哪怕是常胜,都会觉得此时分兵都是庸计。
似是唯有合兵一处,才能有效地阻敌。
但偏偏,小狗福敢冒着兵家大忌,在这等的时候,分兵去抵挡数倍之多的敌方大军。
踏。
作为先锋将的常霄,虎皮履再一次踏到了湿地之上。他抬起头,目光里满是冷冽。静待数日,终于等到了破蜀的军令。
并未有太多的士气鼓舞,他麾下的卖米军,向来是士气肃杀的。抬起手,常霄冷冷挥下。
仅在片刻,只剩四千多的卖米军,再加上万人的先锋军,开始第一轮的冲杀。
在他们的后方,更有六七万的北渝大军,急急跟随而来。
“填壕沟!”
一张张的简易浮桥,冒着蜀人的箭矢,不断铺在挖凿的壕沟上。
雨水渐去,飞矢的抛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敌我的步弓,在各自入了射程之后,悍不畏死地齐齐举弓,将漫天的箭雨,抛向敌方的阵地。
往前冲杀十余里,眼看着就要冲到近前,却在这时,常霄抹了一把雨水,脸色一凛。便在他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堵堆砌的长墙。
蜀人以碎米饼,枯枝,黏土,还有许多搜寻来的巨石,堆砌到一起,组成了一堵长墙。
长墙内人影攒动,不断有阵阵的飞矢,从墙里抛射而出。
“盾营列阵!”常霄怔了怔后,迅速恢复常色。在他看来,不过花费数日的时间,蜀人堆砌的长墙,估摸着和豆腐一般,一撞即碎。
不多时,在北渝盾营的掩护下,先锋的卖米军,开始抱木齐冲,要撞碎蜀人堆砌的长墙。
却不料,只冲到半路,在湿漉的泥地上,似是踩到什么一般,蓦然有人脚板打滑。
一个,三个,十个……数不清的卖米军,在地上摔得翻滚。偏偏长墙里的蜀军,趁着机会,将飞矢阵阵射出。
不少北渝士卒中箭,登时死在了地上。
“常将军,蜀人铺了火油!”
雨天无法用火,这些蜀人却偏偏将携带的火油,都倒在了墙外的湿地上。
“继续铺浮桥!”常霄咬着牙,目眦欲裂。
……
相距约二三里的山道另一侧,上官述带着不足万人的大军,同样在筑起的长墙后,抵挡住另一端冲来的北渝人马。
人手不足,厮杀得极为艰难。不少的侠儿军,纷纷中箭倒地。
……
“调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