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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渝的本阵大营,在得到前线的情报,皆是面色发沉。
“杜巩那个庸将!”军中,几个世家老将更是勃然大怒。原先被破格提拔,压住他们一头已经不爽,现在又督战不利,使蜀人突围逃离。
常四郎皱着眉。
三番两次的剿杀,直至北渝的大部人马,都被那位西蜀少年,牵扯到了一处。偏如此,还围不死这支蜀人残军。
“五子县北门而出,若无猜错,定然要做渡江之举。”常胜同样皱眉,“诸位莫忘,先前在纪江之上,我北渝尚有操练水军之事,更有几处的藏船之地。”
常胜的话停下,在场的人都已经明白。这支蜀人,约莫是要渡江入河北。不过,这等九死一生的突围之局,不过一束发少年郎,是怎敢的!
“主公,军师,当速速追击。”
“确是。”
“我北渝的骑营,不管是燕州弓骑,还是轻骑卒,此时可都在南面追击徐贼……”
“莫忘莫忘,还有虎威将军的虎威营,尚有万人的骑军。”
骑在马上,听着这些话,常四郎不知觉间,转头和常胜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出了一种沉默。
按着他们之前商量的话,常威更适合做一亲卫统领,并非领军之将。这次攻打五子县的事情,足可见一二。
“虎威将军,向来是武勇无二的。军情如火,当立即追击。”几个世家老将凝声。
常胜想了想,淡笑开口。
“不若如此,让卖米军统领常霄——”
“主公,军师,某愿去!”
没等常胜的话说完,忽然间,在边上的常威,约莫憋了一口气,立即出列领命。
常四郎垂下目光,静静看着面前,相伴十几年的小护卫。自孩童起,他与常威便黏在一起了,虽为主仆,但却似兄弟之情。
“好,难得虎威将军请命!”
“我等,预祝虎威将军大破蜀贼!”
“对了,不若派吕冬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常四郎呼出一口气,目光环顾。蜀人的突围,对于麾下的这支大军而言,已然是士气重创。
“若说我的建议,我举荐常霄——”
“小常胜,怎的?我比不得那老憨货?”常威咬着牙,“追击蜀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常胜沉默了会,点下了头。
常四郎不言,从得胜勾上取下梨花木亮银枪,抛到了常威手里。
“虎威营上马,随我追击!”
……
纪江之岸,一支残军人马,正在迅速行军。似是刚经历过血战,此时的很多士卒袍甲沾血,刀不回鞘。
队伍前端,一个少年将军不时抬头,辨认着行军的方向。
“韩将军,北渝人追击过来了。”
被称为韩将军的少年,一时皱了皱眉。
在五子县突围之后,得益于阮秋带着海越人,赴死断后,才给他们争取了撤离的时间。
但几乎不用想……这段时间撑不住多久。再怎么看,那位北渝大将杜巩,也不是个泛泛之辈。
北渝的追击,将接踵而来。
“可见斥候回来?”
“韩将军,未见。”
小狗福沉默了会,并未让大军绕开方向,或者避开追军。于他们而言,唯有的生机,只能渡江入河北四州。
但让他担心的是,江岸一带虽然湿潮,但地势并不狭窄,若是北渝派出骑军,当会很快追上。
“传令全军,加速行军脚力,先入东北向的江岸林子!”
军令之下,残军人马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循着定下的方向,不断行军赶路。
……
“驾,驾!”狂夹着马腹,擎着梨花木亮银枪的常威,满脸都是杀气。为了不给少爷丢脸,让那些老世家罗里吧嗦,他已经决定,再见着那狗福娃儿,定然要闭着眼睛,把枪刺过去,直接刺死。
到时候,若遇着了虎哥儿,再自断一臂谢罪。
“莫停,莫停!”
仅余的七千多虎威营骑卒,跟着长吼起来,不断打起缰绳,速度渐快。
常威涨红面色,他更知,临行之时,少爷为何要给他这柄枪。无非是,用来证明他常威,亦是北渝的大将,杀伐果断,不念西蜀旧情。
“鞭莫停——”
马蹄阵阵,踏过了江岸边的湿泥,七千多的骑卒,只要一路咬住蜀人,等待后续的追军,便算一场大功。
在前方,约莫是听到了什么,小狗福惊得蓦然回头。
“韩将军,马蹄之声!”
“知晓。”
小狗福皱眉,如他所想,北渝人的追击不会停下。但在眼前,虽然加快了行军,还未到江岸的林子。若是被这支北渝骑军咬住,要不了多久,一样会被围歼在这里。
“可知敌将?”
“依然是那位虎威将军。”
小狗福怔了怔,思绪短瞬迷离,飘到了内城马蹄湖的物景中。
“常威小子,这是小狗福,老子司虎的兄弟!”
“狗福娃娃可记着,小爷常威,是常家镇最带卵的好汉,若有人欺你,我定然要帮你出头的!”
小狗福晃了晃头,目光迅速游动,观察着周围的地势,试着布下埋伏,将这支追击的骑军挡住。
……
“杀,杀杀!”即便握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