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开口道:“你是何人?” “下官乃国子监助教,奉大司氏之命前来邀请状元公赴国子监讲学。” “大司氏为何突然要沈修撰去国子监讲学?” 倪谦感到有些不明所以。 翰林官前往国子监讲学并不是罕见事情,相反翰林组成的讲师团,定期会去国子监讲学,指导监生跟太学生。 不过这也是需要讲流程的,双方接洽约定好时间、人数,很少如同这般直接找上门来,点名邀请某位翰林去国子监讲学。 就算沈忆宸乃三元及第,文人翘楚,也不能如此特殊待遇吧? “今日圣上视察国子监,大司氏感状元公学识渊博、为人正直,于是特邀前往国子监讲学。”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脸色皆变! 因为这可不是普通的为国子监学子们讲学授课,而是为皇帝讲学,意味着担当临时帝王师的美名。 国子监祭酒为何会如此器重沈忆宸,把此等亲近圣上的良机送到他面前,也太夸张了点吧? 不过很快就有人想起了叩阙鸣冤事件,当初沈忆宸不畏强权直言上疏,某种意义上是救了国子监祭酒一条命。现在投桃报李,看起来也实属正常。 但是这番想法,恐怕得放在御赐金腰带之前了。沈忆宸有了“阉党中人”头衔后,之前的叩阙事件,如今看来也不是那么的纯粹简单。 “没想到圣上推掉了经筵,是去国子监视察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沈忆宸一步跳到了经筵讲官的职位?” “此子何德何能,担得起帝师美名?” 诸翰林听到之后,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那日沈忆宸仗“官”压人的效果也很明显,哪怕心里面各种不服嫉妒,却无人敢大声嘀咕。 因为他们心中面很清楚,沈忆宸这个新人后辈不好惹,是真不会忍气吞声。 哪个时代都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 不过却有一人不怎么怕沈忆宸,杨鸿泽内心满腔愤慨,毫不顾忌开口道:“欺世盗名之辈,如今却能登大雅之堂称帝王师,真是天道不公!” 对于众翰林这种背后私语举止,杨鸿泽也看不顺眼。 吾等文人,如果连面对未来盗国之辈的勇气都没有,还如何以文载道,匡扶社稷? 杨鸿泽此话出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众翰林看着他也是面露惊讶。 今年的三鼎甲真是个个生猛,本以为出来沈忆宸这个狂人已经算例外了,结果没想到杨鸿泽这小子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是真敢说啊。 “慎言!” 倪谦毫不犹豫开口训斥了一句,翰林院内部之事,岂能在外官面前展露,这小子比沈忆宸还不知道轻重! 说罢,倪谦看向国子监助教回道:“沈修撰今日无要事坐班,就随你去吧。” “谢过内翰学士。” 沈忆宸与国子监助教同时拱手称谢,然后转身就走出翰林院。 另外一边朱祁镇正率领英国公张辅、永康侯徐安等勋戚,以及吏部、礼部、兵部几位尚书,正在祭酒李时勉的接待下视察国子监。 所谓视察,无非就是听听工作报告,看看国子监学子们的生活学习环境。另外就是最重要的一条,皇帝跟众勋戚大臣,将与国子监学子们一起,聆听儒学大师们讲学,其中以祭酒李时勉为首。 此举除了鼓舞国子监众学子外,还有向天下告示皇帝尊崇儒学,重文兴教。 “陛下,礼堂讲师、监生们都已到齐,可以御驾前往了。” 看着还在四处打量的朱祁镇,王振靠了过去悄悄告知了一句。 听到这话,朱祁镇脸上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他本就是为了逃避经筵才前往国子监视察,终究还是躲不掉讲学。 “先生,今日讲师都有何人?” 朱祁镇开口问了一句。 虽然躲是躲不掉了,但在国子监听课的氛围,总归要比在宫中强许多。 一方面是国子监的讲学内容更有趣些,比如去年李时勉讲解《尚书》非常透彻清楚,让朱祁镇听的兴致勃勃,还给了许多赏赐。 另外一方面就是有监生在场,多了如此多青春朝气的同龄人,总比独自面对一堆只会讲大道理的老头强。 “有国子监祭酒李时勉,国子监司业何瑞,当朝大儒魏从文等人。” 说罢停顿了一下,王振才补充道:“还有翰林院修撰沈忆宸。” 对于前几人,朱祁镇并无特别感觉,当听到沈忆宸名字的时候,他一下就来了兴趣。 “沈忆宸如今任翰林院修撰,为何会到国子监来讲学?” 朱祁镇有些意外,按理说自己视察,讲学的都是国子监讲师,一个翰林官怎么冒出来的? 另外就算邀请翰林官,沈忆宸这才入仕多久,理论上是资历不够为帝王讲学的,着实有些奇怪。 “听说是国子监祭酒邀请的。”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王振脸上罕见流露出尴尬表情,这什么原因还需要问吗? “喔……” 朱祁镇意味深长应了一声,他也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确实当着先生面问出来,属实有些尴尬。 不过话说回来,沈忆宸三元及第、六元魁首,成就已达到文人巅峰,学识方面应该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