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 “满朝文武,怎能无一人仗义执言?” 卞和情感上还是接受不了,宦官子弟世袭官职这种荒缪行为,居然能在朝堂中得以通过,简直就是离谱的事情。 勋戚、文官要是站出来反对,相信皇帝也不敢犯众怒。 “百万流民,三省八府之地,惨状又有一人上疏直言吗?” 沉忆辰苦笑着回一句,卞和是在政务经验上要远超自己,可是在高层朝堂斗争中,就远不如矣。 朝廷高官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利益集团。抛开地位超然勋戚不谈,文官集团首领杨溥,已经到病入膏肓的地步,谁还能集聚力量反对宦官集团的利益? 一个两个仗义执言,说句难听点的话,这份奏章王振要狠心点,能直接丢进茅厕擦屁股。 重臣家大业大不领衔出头,靠下层仗义执言是没用的。 听着沉忆辰的类比,卞和瞬间就理解了,他只能深深叹一口气不再多言。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春雷的轰鸣声,沉忆辰下意识把目光看向了窗外说道:“今年山东的春雨,好像比往年来的更早一些。” “卞先生,河工引水河道,现在进展如何了?” “回禀东主,陈主簿已经率领数万民工,挖通了连接清河跟黄河的水道,这几日就将蓄清刷黄!” “得通知陈主簿注意最近水势。” 沉忆辰嘱咐了一句,他就担心黄河提前进入春汛期,上游水势大增。 “属下明白。” 卞和拱手称是,然后退出了书房准备前往河堤,这种事情可马虎不得。 接下来几日,连绵的春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往下滴落。面对这种情况,沉忆辰没有在张秋镇驻地呆着,而是前往了河工巡视,防止在束水攻沙期间出现任何险情。 此时张秋镇黄河跟清河的连接处,一边是浑浊裹挟着泥沙的黄河水,正在不断的往下游倾泻而去。另外一边是清澈的清河水,咆孝着涌入黄河水道,形成了一副泾渭分明的场景。 沉忆辰站在河堤之上,望着眼前汹涌澎湃的河水,只感到一种面对大自然的敬畏跟渺小。 但也正因为人力的渺小,才衬托出了治水的伟大,黄河这条恶龙将驯服在沉忆辰手中! “佥宪,清河水成功引入黄河,正在不断冲刷着泥沙入海。一切进展顺利的话,今夏汛期黄河水位将至少下降一丈,可保两岸万顷良田无忧!” 陈涛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中有着一股遏制不住亢奋。历朝历代眼中堪称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在自己手中实现,怎能不兴奋自豪? “本官看到黄河水位受春雨影响上涨,可对束水攻沙有影响?” “佥宪请放心,下游数百里堤坝,险要处皆进行了加固,并且很多地点还是用石堤修筑,下官愿用项上人头担保!” 陈涛知道沉忆辰担心什么,河工大业乃他毕生心血托付,绝对没有任何的偷工减料。如果河堤就连小小春雨都防不住,那凭什么能防住夏季暴雨大汛? “陈主簿有此信心,那本官就放心了。” “不过黄河水患不能掉以轻心,束水攻沙之后,依旧还需全面加固修筑堤坝。本官要的不是保一时平安,而是要保百年基业!” 临时加固土堤束水攻沙,仅仅是沉忆辰治水的第一步。后续这二十万治水民力,还将重修大段堤坝,并且在江浙洪泽湖修筑水库,来进行洪峰的调节。 多管齐下,才能达成百年工程的标准。 “下官明白,定当竭尽所能!” “那就请陈主簿领着本官视察别处吧。” “是,佥宪。” 陈涛领命之后,就走在前面带着沉忆辰,继续巡视河工要地。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把总伍东翻身跃马而下,跪倒在沉忆辰面前禀告道:“卑职有罪,码头处存放河工物料的仓库走水了!” 什么? 听到伍东的突然禀告,沉忆辰与身旁随行官员,俱是大惊失色。 张秋镇的码头仓库内,可是存放着从江南地区运来的河工大料。将来不论是修补重建河堤,还是堵上连通清河与黄河的水道,都缺少不了这些物料。 如今又不是夏秋的天干物燥,怎么可能在阴雨绵绵的天气下走水? “伍把总你细说,到底怎么走水了?” 沉忆辰赶紧追问了一句,他这才看仔细了伍东的脸上熏黑一片,甲胃边角布料同样有着燃烧的痕迹,足以得出火势不小。 “佥宪今早离开后,码头存放河工料的仓库突然走水,并且火势异常凶勐,暂时还未能得知原因!” 明朝时期的河工物料,可不像后世那样以钢筋水泥为主,基本上都是靠着各种木料打桩,相对来说失火系数要高上许多。 不过沉忆辰驻地就在张秋镇,码头仓储等等规划图,更是他亲手绘制,早早考虑到了防火的因素。不敢说完美无缺,至少是领先了这个时代不止一星半点。 怎么可能突发这么大的火势? “陈主簿,你在此处继续观测水势,本官先回张秋镇救火。” 仓库物料着火,沉忆辰自然没心情巡视河道,嘱咐了陈涛一句之后,他立即骑上马匹,一行人朝着张秋镇疾驰而去。 走到半道上,沉忆辰就看到了从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