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一方,依旧还是秉持着镇江河畔的初心,以天下百姓为己任,愿意“以身犯险”! 可是贸然前去泉州府,叶宗留都无法保证沉忆辰的安全。毕竟起义军里面,有着太多人被朝廷剥削的家破人亡,血债累累,对于朝廷官员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前面俘虏了布政司参议竺渊跟泉州知府熊尚初,就是在满腔怨恨之下被斩首示众,叶宗留想要阻止都挡不住大势所趋。 历史上面同样是如此,林震前期靠着状元声望跟师者身份,还能得到各路义军的尊重。不过当战事愈演愈烈,双方杀红眼后就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起义军就连林震的灵柩都不放过,还一把火烧了长泰学宫。 只要你是朝廷中人,不管有何声望跟口碑,通通都是对立面的敌人。 现在虽然还没有到这种极端地步,但沉忆辰可是代表着朝廷来平叛的封疆大吏,不可避免会成为很多义军仇视的目标。 “沉提督,我知道你的公心大义,可别人不知道。” “前往泉州府,以你的朝廷命官身份,无异于以身试险,后果无法预料!” 叶宗留不愿意贬低自己的义军,但事实就是如此,短时间内聚集起来的农民军鱼龙混乱,压根无法保证纪律性跟绝对服从性。 甚至就连邓茂七跟他兄弟邓茂八会有何想法,叶宗留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叶首领,就如同你相信我一样,我相信你!” 沉忆辰没有过多解释跟劝说,仅是澹澹说出这句话。 叶宗留能以身犯险来到漳州府相见,自己又为何不能去泉州府劝说? 福建的矿工命是自己救的,福建炉丁最艰难的时期,是自己提前通知存粮赈济的。 仗义每多屠狗辈,沉忆辰不相信他们会朝自己下手! “好,既然沉提督决意前往泉州府,叶某人就算豁出去,必然保你与林状元周全!” “在下从未怀疑。” 沉忆辰笑了笑,这份信任一切尽在不言中。 谈妥了去泉州府的事宜,下午时分沉忆辰见到了另外一位老熟人,那便是许逢原。 相比较几年前富家书生模样,如今的许逢原变得跟沉忆辰差不多,肤色带着一丝黝黑,神情要干练许多,更像是造福一方的父母官。 “下官长乐知县许逢原,拜见沉提督!” 见到沉忆辰的第一面,许逢原习惯性的要向他行大礼,不过却很快被托住了手臂。 “许兄,非公堂之上无需客气,私下还是用以往称呼吧。” “提督,如今下官也是官场中人,上下尊卑还是要遵守的。” “我是上官,我说了算!” 沉忆辰笑着回了一句,双方可是一同干着“通倭”走私的买卖,这小子当了几年县尊,还跟自己论起官场秩序来了。 “嘿嘿,向北兄。” 许逢原喜笑颜开,他本来就把沉忆辰视为偶像,自然不希望几年未见生分疏远了。 寒暄几句之后,考虑到要尽快前往泉州府招安,沉忆辰便直奔主题的问道:“许兄,你也知道当年吏部授官,我把你安排到福州府的用意。” “一方面是就近照顾与倭奴的走私生意,另外一方面是希望你能协助福州府同知郭琰建造下番海船。” “另外我这次提督福建军务,还得到了陛下的密令,要求督造下番宝船顺利完工,不知现在进度如何?” 面对沉忆辰的询问,许逢原面露难色的回道:“这几年下官担任长乐县令,依托当年三宝太监的太平船厂,建造了下番舰队配合的粮船、坐船。可郭同知负责建造的大型宝船跟马船,进度却异常缓慢,短时间内出海无望。” 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是一支庞大的舰队,除了最为着名的宝船外,还有配合运马的“马船”,用来装载粮食的“粮船”,用来运输人员跟货物的“坐船”,以及最后的武力战舰。 这五类不同船只,大小差不多也是按照这个顺序依次从大的到小。以许逢原一县之力,能建造出来粮船、坐船等配套船只,已经称得上是尽力了。 但是主力的宝船、马船,却进度缓慢,意味着根本没办法进行远洋航行。 “进度异常缓慢?” 沉忆辰不想听这种不清不楚的回答,于是追问道:“说具体点,郭同知到底建造了多少艘宝船?” “二十艘。” 才二十? 听到这个数字,沉忆辰感到有些无语,郑和七下西洋的舰队规模大概都在两百艘船左右,其中主力宝船至少占据三分之一的规模,也就是说六十艘以上。 郭琰正统六年领命出任福州同知,如今已经是正统十二年,宝船进度勉强才完成三分之一。 就算正统朝国力跟魄力,不如永乐朝。但要知道当年建造整个下西洋舰队,也仅仅只用了三年的时间,慢也不至于这么慢吧? “郭同知这些年到底做了些什么,就建造了二十艘宝船?” “事情倒是没少干,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没钱……” 可能是感受到沉忆辰的不爽,许逢原这次回答的语气要低了许多。 没钱? 面对这个答桉,沉忆辰一时语塞。 “户部跟工部没有拨款吗?” “没有,郭同知建造下番海船的命令,是陛下用中旨下达的,户部跟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