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让本来还喧嚣谏言的奉天殿内,瞬间噤若寒蝉起来,一时间不敢再继续深究。 别说是文武百官,就连沉忆辰本人听到后,脸上神情都有些不自然。好家伙,这就把篡位三件套给安排上了,明明是讨论石亨裂土封王,自己撑死也就走到了拜相这步,连封侯的层次都达不到,现在就扣上准备篡位的帽子,是不是有些为时尚早? 看到殿内突然安静下来,坐在龙椅上看戏的明良帝朱见清,有些疑惑不解的朝着身旁曹吉祥问道:“曹伴伴,什么是开府仪同三司,还有赐九锡呀?”饶是曹吉祥胆大包天,面对皇帝这种提问,也只能支支吾吾道:“这是前朝的一些礼仪,大臣们是想要表达对沉宫保恩隆过盛的意思。” “先生乃内阁元辅,父皇钦命的托孤大臣,不应该恩隆尊崇吗?”明良帝完全没有理解这些礼仪的特殊意味,相反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沉忆辰已经产生了一种盲目信任跟依赖,觉得对老师好一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句反问让曹吉祥彻底哑口无言,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也不好明示沉忆辰是个谋朝篡位的权臣。 就在他陷入左右为难的时候,翰林院修撰彭时站了出来,大义凛然的反驳道:“王都宪跟大司寇之言,请恕下官不敢苟同!” “法不外乎人情,忠国公石亨是做了违背律法之事,但他从始至终没有谋逆犯上的想法。另外参与举兵清君侧的宣大边军,他们多年镇守苦寒边疆,为国与鞑虏浴血奋战,要是大肆株连岂不是寒了大明将士的心?” “另外诸位同僚对沉宫保的指责,本官更是感到无法容忍。沉宫保要真是专权擅政之人,压根就没有今日这场朝会,更不会内阁呈交提案由大九卿廷议决断。” “从始至终,沉阁老都是遵循法度,克己复礼!”彭时不愧是历史上的状元及第,他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有理有据,相当精准的反击了众人对沉忆辰的攻讦。 特别是最后一段话挑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沉忆辰要真的是传统意义上的权臣,那根本就没有廷议跟朝会存在的讨论空间,早就由内阁商议通过调到了执行层面。 恰恰沉忆辰没有乾纲独断,才会有阁部大九卿廷议决策,只不过让曹吉祥抓住机会把事情给搞大,演变成为了群臣讨论的朝会。 “彭修撰说的不错,诸位同僚还是就事论事为好。”吏部尚书李贤悠悠的回应一句,一方面是赞同彭时,另外一方面也是警告言官清流。 不要把对石亨裂土封王的讨论,扩大到沉忆辰的身上,真要搞党派之争扩大化,那自己这个吏部尚书掌控着官员考核权力,就得考虑考虑一下后果! 果然当李贤发声之后,刚才还义愤填膺的那名六科给事中,立马就消停了下来选择闭嘴。 殿内沉寂了片刻,兵部尚书于谦站了出来道:“臣认为沉宫保的提议可行,先不说收复故土的千秋功绩,单单拿下河西走廊就能截断鞑虏后路,为日后大明北伐创建一举定乾坤的基础!”奉天殿内的满朝文武,要论起跟石亨的私人恩怨,于谦排第二估计没人排第一。 之前石亨为了报复于谦的弹劾,动手五军都督府的任职手段,把于冕从京师锦衣卫调任到了宣大边军,并且还强令他率兵追进撤退的蒙古鞑虏。 结果遭遇到也先的埋伏身负重伤,要不是沉忆辰留了后手,安排大同夜不收拼死护卫,估计于冕已经马革裹尸还了。 哪怕如此最终救回来的于冕,依旧是丢掉一只手臂,身上还有着几处严重刀伤,估计这辈子无法上马作战了。 同时得亏石亨忍耐不住举兵清君侧,否则按照这个手段继续下去,于冕必然要葬身塞外。 但私仇归私仇,于谦终究是站在了国家的角度上,认可了沉忆辰的提议,给石亨一条裂土封王的活路。 毕竟他是总督天下兵马的兵部尚书,并且还如同伯乐般一手提拔了石亨。 没有谁比于谦更加清楚石亨跟他那一群宗族子弟的勇勐,更无人比他更了解宣大边军的悍勇。 这么一支精兵死在宫变的罪名上是大明的损失,与其白白牺牲,不如让他们打通河西走廊,断绝日后也先可能的西逃路线。 北伐才是决定大明未来的举国之战,相比较国恨,家仇是那么微不足道。 于谦站位沉忆辰再次出乎许多人意料,毕竟他之前可是发起廷议,要把石亨给依律论处。 同时于冕遭受报复的事情,朝中同样有不少官员知道,设身处地自己肯定要报复回来。 不过意外归意外,于谦的这番话语,相当于把朝会争论方向从互相攻讦,再度回归到事务本身上面。 只见这个时候沉寂许久的礼部尚书胡濙从队伍中出列,朝着沉忆辰问道:“沉宫保,忠国公戴罪立功之事先不谈,西征之举对于财力物力的要求,还要大幅度超过靖远伯王骥南征麓川。” “毕竟麓川靠近江南产粮之地,还能依靠水运减少损耗,西征万里本朝初年宋国公冯胜,最终都只能功败垂成撤兵回到国内。哪怕如今国库财政有所好转,也支撑不起这场战事,沉宫保难道要重蹈正统年间三线作战的覆辙?”一般情况下,胡濙已经准备明哲保身给贯彻到底,以他目前的年龄早就到了可以乞骸骨的时候,安安稳稳跟沉忆辰达成个政治妥协,保住退后尊荣就可以告老还乡了。 但是这一次,沉忆辰的劳师远征风险太大,说不定能把整个大明帝国给拖死。 “没错,就算陛下仁义,看在叛军曾经保家卫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