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林立道,“明个把这牌匾换了吧。” “啊?”江飞不明所以,一时没明白林立的意思,“镖局换地方了?” “镖局不换,给镖局换个名字。”林立重新走进大门。 “换个什么名字?”崔亮问道。 林立站在门内,想想:“东风镖局如何?” 江飞与崔亮互相看看,崔亮小心翼翼地道:“少爷,东风的名头不够响亮,不像镖局名字。” 林立知道自己的中二病还在,他也就这么一说。 “算了,明天再说吧。” 林立还没完全想明白,但身子已经乏了,此刻他有点后悔没留在别院里泡温泉了。 多解乏啊。 后院里还有灯火,林立轻轻推开门,看到秀娘竟然在烛光下绣东西。 见到他进来,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二郎前边忙完了?我告知张婶子厨房烧着热水呢,让小丫头去说声。” 林立点点头,拿起秀娘秀的东西,半晌没看明白是什么。 “怎么学着秀东西了?”林立问道。 “给二郎秀个荷包贴身带着。”秀娘道,“和董姑娘学的,好看吗?” 林立实在没看出来是什么,不过不妨碍他点头夸赞:“只要是给我秀的,全好看。” 秀娘噗嗤一笑道:“油嘴滑舌。” 林立第一次被人评价油嘴滑舌,要是往常,他一定要让秀娘见识见识什么叫油嘴滑舌,现在却没有心思。 木桶被送进来,张婶子和芍药把热水送到门口,秀娘自己接过来倒进去。 等水装满了,林立更衣泡在木桶里,才觉得舒服些。 “诗会热闹不?”秀娘坐在床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立。 林立笑起来:“热闹,你夫君我还在诗会上拜了恩师,是个大人物,当朝少傅。” 秀娘的眼神更亮了,一下子就从床沿站起来,扑到浴桶前:“你拜师了?要读书了?” 热乎乎的热气吹着林立的脸,林立将自己往热水里再缩了缩,叹口气,“不想读书。” 秀娘拉着林立的头发,将他往上拽着:“快和我说,怎么拜的师,少傅是什么?” “少傅是教皇子们读书的官,现在不当官了,回乡开个书院,月华书院。 我师父名讳是欧阳少华,月华书院的院长,我明天一早天不亮就要去书院再正式拜师一次。” 秀娘一听忙直起身子,“我让丫头告诉张婶子声,你明天天不亮就出门,早点备着早饭。” 说着忙开了门出去。 林立就又将自己往热水里缩缩。 秀娘回来,见林立又快缩到水里了,就又揪着林立的头发拽他上来。 “都是要考取功名的人了,还往水里缩。” 林立诧异道:“我才拜师,怎么就考取功名了。再说考取功名和往水里缩有什么关系。” 秀娘将林立束着的头发解下来,帮他按摩着道:“董姑娘说了,男人要坐如钟,站如松。 平日里就要养成好习惯,这样在外边才不会被人瞧不起。” 这一会,秀娘就提到两次董姑娘了。 林立最近很不喜欢董姑娘对秀娘说的那些,但并没有表示出来。 只是问道:“董姑娘还说什么了?” 秀娘摇了热水,淋在林立的头发上道:“没说什么啊,就是教我怎么做当家主母,管理内宅——啊,二郎,你的师父和皇子是一个,那,北边的皇子殿下,岂不是你的师兄?” 秀娘才反应过来,俯身从上边看着林立:“你是皇子殿下的师弟,那,你岂不是,岂不是……” 林立的头被秀娘拽着后仰,仰头道:“岂不是什么?什么也不是。我先和你说,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 再扯我头发,就扯掉了。” 秀娘忙不迭地松手,帮林立洗头发。 这头发却不是用香皂洗的,而是传统的洗发,醋加上白面调得水,一点点抹到头发上,再用清水洗掉。 林立闭着眼睛将头靠在木桶边缘道:“你夫君我大字不识得几个,因为被欧阳先生收作师父——师父名讳欧阳少华,你记着了——让人嫉妒了。 就得罪了一个叫做马志成的秀才,喏,就是咱家羊汤馆上第一个绘制菜谱的那位。 你也和董姑娘说一声,你们两个出门在外的时候,都让江哥派个人跟着。” 又想起江飞过完年就要被他放走了,又道:“江哥不在,就找崔哥,反正不要一个人出去。” 朗朗乾坤,一般是不会有事的,但马志成今个丢脸丢大发了,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又将今个诗会上发生的事情细细地讲了。 还没等讲完,浴桶的水就凉了,林立不得已起来爬出来。 秀娘兴奋地睡不着,林立却是头一沾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天过得太让人兴奋,晚上没想明白的事情在梦里也继续着。 梦里欧阳少华、夏云泽殿下、崔亮、方晓的面容不停地出现。 醒过来时天还黑着,仔细听来,外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