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人见过的世面有限。 在读书人面前,本能地就觉得矮一头。 而县衙里的人,更是可以掌握他们生杀大权的。 在村子里挑唆着大家几句,发泄嫉妒是一回事,得了好处被报官,成了陷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起来还是见识少啊,不然,李吉祥抵死不承认,只说将别人说的事实说出来,林立也奈何不了对方的。 得到果然是因为诗会上得罪了马秀才,才被下了绊子,林立也很是生气。 不是气着自己的那种生气,是觉得马秀才那个人太过分。 当初诗会,是马秀才见不得自己被师父收徒,打脸不成反被打脸的。 背后又挑唆村民搞这种阴谋诡计就没意思了。 他能损失什么?他还真差村子里赚的这点银子了? 真正损失的还是村子里的村民。 “少爷,是马秀才找上我的,要我给大家说你在城里买了大宅子,都是我们赚的银子。都是马秀才教我的!” 李吉祥哀求着,连称呼林立秀才都不敢了。 王成上前喝了句:“你说是马秀才——你如何知道他是马秀才的?他教你做坏事,难道还要自报名号?不是你嫁祸给马秀才的?” “不是我!我没有!”李吉祥急道,“是我在县城一起卖山货的人偷偷告诉我的!” 原来这中间还有人给牵线。 李吉祥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马秀才,但是李吉祥之前确实不敢,牵线的人就偷偷告诉了他,还偷偷领他去看过林立在城里的宅子。 李吉祥哭得鼻涕眼泪的,没用怎么问就从前到后都交代了。 很简单的事情,一点点都不复杂,可就是越简单的做法,就越会带来巨大的伤害。 “李吉祥,王刘氏也是受你挑唆的吧。”王成是个审问的好手,也真是唱黑脸的料。 他人就站在林立的身后半步,但是那气势,就好像一言不合上去就能斩杀了李吉祥一般。 李吉祥哆嗦了下,被王成瞪着瑟缩着低下头。 王成侧头对林立道:“少爷,我看咱们也不用问了,只要往县衙一送,让县令大人审去。” “不!不!我说!是王刘氏找上我问的,她说大丫卖少银子了……” 一切水落石出得如此简单。 不过是见财起意,心术不正。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说李吉祥真无恶不作也不是,也没有杀人放火甚至偷盗。 他就是向后两次拿了马秀才一共十两银子,在村子里散步些林立的“实话”。 平心而论,李吉祥没有说错。 林立是借村子里的糖厂赚了第一桶金,也是在城里买了宅子开了酒楼。 林立的白糖也是赚了差价。 但是么,天下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的,不赚差价,难道全义务奉献了? 林立轻轻叹了口气:“李哥,你先起来。” 李吉祥不敢起来。 王成上前一把拽着李吉祥起来,他吓得一哆嗦。 林立和颜悦色地道:“李哥,我林立在村子里做的这些,有目共睹。 我给大家上工的机会,给的工钱就是在城里都算高的。 供应的午饭,不仅仅是吃饱,还要每顿都有肉,都要吃好。 我还给孩子们请了先生,也给孩子们吃上饱饭,甚至还让孩子们知道若是好好读书,就能赚到铜板。 李哥,你也该知道,就是城里的孩子们读书,不单单是要自己买笔墨纸张,但是束脩,都拿不起的吧。” 这话,林立不仅是对李吉祥说的,还是对村子里围观过来的所有人说的。 他之前只是做了,但做了,并不等于所有人都看到,都会感恩。 “前些时间我让大家跑步,甚至连早饭也都请大家吃的。我是为了什么呢?” 林立的视线从李吉祥身上移开,看向所有人。 “城里粮食在短时间内翻了一番,大家自然也是听说了打仗的传闻。 我是担心,若是打起仗来,有一天,我们这里也有外族的士兵前来屠杀。 大家能跑起来,就能带着自己的爷娘儿女一起往山上躲。 跑快一步,就安全一步的。” 围观的人鸦雀无声,都被林立这般公开地说法吓到了。 粮食为何涨价,是有打仗的传闻,但是从来没有人公开地说过,只是私下里议论几句。 毕竟,如果没有官府的通告,平民百姓是没有机会听到任何内幕和真实的消息的。 “林秀才,真要打仗了?”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声音颤抖地问道。 林立转身忙去扶了村长的手,担忧地道:“村长,你怎么起来了,不好好歇着?” 村长使劲抓着林立的手:“真要打仗了?真的?” 林立叹息一声:“有备无患!” 外边传来低声的议论,似乎是在问“有备无患”这个词的意思。 林立转过身来,扶着村长慢慢走到众人面前,斟酌了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