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这一番效忠之词,让夏云泽深为感动。 他得到林立双手献上的豆腐、白糖的时候,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林立是钻营之辈。 待到林立送于他曲辕犁的时候,才感觉出林立非寻常商贾之辈。 又听到林立关于军中的一些建议,有的似乎是儿戏,有的却看出用心良苦。 爱惜林立小小年纪,努力向上,却没有一个好的先生引导,才想要给林立一个好的出身,才写信给少傅,请少傅收他为弟子。 之后的左轮连弩、炸药、铁丝网、火炮,每一个都是惊人之举,却也让夏云泽生了忌惮之心。 这样的人必须要牢牢地抓住手里,才能信赖。 因为林立只要有一点点不臣之心,对夏云泽来说都是毁灭的。 所以,他一方面竭尽拉拢林立,一方面却对林立还有提防,直到现在听到林立这番话。 “子枫,勉之,本王得你们二位辅佐,何愁大事不成。” 夏云泽终于在林立面前,承认了他对太子之位的必得之心。 半刻钟之后,他们三人出现在议事厅内。 夏云泽高居上座,莫子枫和林立一左一右坐在夏云泽下手之位,然后才是王府其他文官,赫然凌驾于众人之上。 夏云泽神色严峻,环视众人道:“孟飞虎与托安联手,欲加害本王,本王拿下孟飞虎,要如何处置?” 李永珍先站起来道:“王爷,孟飞虎与二皇子殿下为翁婿,如果处置不得当,恐与二皇子殿下生了间隙。” 刘延庭也站起来却是驳斥之言:“孟飞虎如此做法,已经是在离间二皇子与王爷殿下,说不得就是二皇子的授意。” “王爷拿下孟飞虎,传入京中,二皇子一定会记上王爷一笔。” “二皇子只要在圣上面前说几句王爷不好,王爷远在边关,连给自己辩驳都没机会。” “如今王爷手握大夏一半兵力,京城能不忌惮?” “圣上若是疑心王爷……” 这些话都是大家之前就讨论过的,说了之后,议事厅逐渐安静下来。 林立和莫子枫对视了一眼,站起来道:“各位大人,下官以为,孟飞虎对大夏有谋逆之心,不臣之意。” 林立站起来时,大家就都已经瞩目,待到他这话出口,皆为震惊。 林立紧接着道:“孟飞虎身为大夏将军,私下里串通匈奴王子,欲残害圣上血脉,断送大夏大好山河。” 林立两句话,就坐实了孟飞虎的罪状。 而这两个罪状,还真就可以落在孟飞虎的身上。 林立跟着转向夏云泽道:“臣以为,边关孩儿山一战大捷,消灭了北匈奴主力大军。 弗雷下落不明,正逢北匈奴老单于薨逝,北匈奴内部必然一片混乱。 大王子托安眼下急于停战,以继承王位。 如此,王爷也不必偏安边关,可带着京城援军返回,同时将孟飞虎罪状一并呈于圣上。 也让京城满朝文武都看看咱们王爷的英姿,看到王爷这几年在边关的累累功绩。” 李永珍急切道:“林大人难道不知,王爷镇守边关,不奉诏不得回京?” 刘延庭也道:“王爷回京固然是好,但前提是得有诏书,不然就是大罪。” 莫子枫也站起来:“论理,王爷无诏书不得离开边关,但是孟飞虎带来的十万大军,群龙无首,难道就留在边关不成。 王爷,臣以为,林大人之言可行。” 莫子枫也这般说,议事厅内的风向显然就变了,大家都认真琢磨起林立的提议。 李永珍眨眨眼睛道:“可若是圣上真要落罪于王爷……” 林立拦住李永珍话头:“圣上千古明君,怎么可能不辨是非?若是一时被小人蒙蔽了,不也正需要王爷以正视听。” 这话出口,众人都差点出了身冷汗。 敢私下评论当今圣上,这是犯了大忌。 岂不知,夏云泽就是需要这个借口,闻言叹息道:“父皇最是信任本王,所以才将镇守边关,护佑大夏的重任交给本王。 本王也曾对父皇发誓,一定要守住大夏的国门,不容外敌践踏。 上次父皇千秋节之时,父皇还欣慰地拉着本王的手,赞赏本王功绩。 可之后半年,本王忽然甚少收到父皇书信,甚至这次北匈奴来犯,京城的援军也迟迟不来。 本王甚是担心京城父王,只是职责在身,不能轻易离开。 如今孟飞虎公然与外敌联手,残害我边关将士,不轨之心显露无疑。 孟飞虎不过一介武将,竟然敢如此背叛大夏,本王担心京城父皇说不定已经被蒙蔽视听。” 夏云泽看向众人:“身为人子,岂能在父皇有难之时,为了个人安危而不顾?” 莫子枫立刻道:“王爷大义。” 林立也立刻跟着道:“王爷舍个人安危,一心为圣上,臣等必将跟随王爷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立这般说话,议事厅内众人岂能不跟随? 大家都站起来齐声道:“臣等将跟随王爷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