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忍了好多天,甚至都没有敢在家里查账,怕被林立发现,也怕被有心人注意到。 她借着琢磨冰淇淋,将镖局所有的账目都重新对了一遍,又核对了蛋糕铺子和白糖作坊的账目。 不仅仅是对出入账,还有银子的出处是否合理。 镖局多的人手,蛋糕铺子收购的粮食也太多了,白糖作坊,竟然也有不可思议的库存。 人、粮食、白糖,加上钢铁厂的生产,林立将自己的私房全投入到钢铁厂内,生产了步枪大炮子弹。 他忠义侯的侯位,是三品的虚名,工部郎中也不过是五品。 按照朝廷的说法,林立连护卫都有固定的人数的。 可如今挂在崔亮名下的镖师,在全大夏内就有接近五千人,还不包括钢铁厂和煤矿的护卫。 这么多的护卫、存粮、白糖,要说林立心里没有什么打算,可能吗? 她查账的时候,还忍不住想,她的二郎真是厉害啊。 进京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开了这么多赚钱的产业,手里有这么多人手,还存了这么多粮食。 以她从话本上得到的经验上看,没有异心都是不可能的。 秀娘将自己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回过头看的时候,林立也不慌不忙地穿好了衣服,神色不见一点紧张,只稍微有些嫌弃。 是嫌弃满身的汗渍没有清洗,就又穿了衣服。 秀娘的心中忍不住生出点笑意。 她的二郎是能吃苦的,当初在村子里那么困难,也没有见二郎叫过苦——这一刻秀娘忘记了,当初在村子里,林家也是很富裕的了。 只是与现在无法相提并论而已。 林立穿好了衣服,正正经经地坐在椅子上,指着书桌对面的椅子,示意秀娘坐下。 秀娘迟疑了下,走过来坐下,坐下的那一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红了下。 林立的心中一荡,视线不由落在那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心中泛起涟漪。 若是以前,他定时要起身转过去,将秀娘圈在椅子的扶手间,小声在秀娘的耳边说些让她害羞的话。 只是现在,貌似不合时宜。 林立的心中天人交战了片刻,还是放弃了。 但随即升起另外一个念头,要不要逗逗秀娘,看看秀娘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也只是想想。 林立不敢。 他相信秀娘是爱他的,正因为秀娘爱他,在这般生死大事上,他更不应该让秀娘揪心。 “秀娘,你觉得我是能成大事的人吗?”林立温和地问道,虽然这话,并不温和。 秀娘毫不犹豫地道:“是。二郎,你是我见过知道的所有人中最厉害的人,甚至是大夏最厉害的人。” 林立不想秀娘对他这般高的评价,笑了,终究是忍不住打趣了句:“秀娘对我的评价也太高了,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夫君吧。” 秀娘正色道:“我认识的人是不多,但也识字懂得道理,看了圣贤书也看了话本。 二郎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没有旁人能做出来的。 二郎发明的豆腐,让咱们大夏上至皇上,下到百姓,冬天的饭桌上都多了一道美味佳肴。 曲辕犁,让大夏的土地开垦多了一倍。 这些都是对大夏百姓有益的事情,千古以来,世人能发明一项,都会流传千古。 二郎你不单单是一项,还有左轮连弩、火药、步枪、大炮,都是前人没有过的。” 秀娘是真心实意佩服林立的,这些话没有半分虚言。 林立听过夏云泽夸赞他,也听过方晓称赞他,但都没有秀娘此刻对他的肯定让他高兴。 林立微笑了下道:“好了好了,这些我自己也知道,就没有其他的?” 问着这话的时候,眼神不由得不君子了些,秀娘微微怔了下,脸上忽然现出薄怒来。 林立只看秀娘神色就知道不好——秀娘是在与他说正事,他如此,是不尊重秀娘些了。 忙道:“对不住秀娘,我只是情不自禁。” 说着站起来,向秀娘一揖:“请原谅。” 秀娘不提防林立会于他作揖认错,脸上还生着薄怒惊讶住了。 林立站直了身子,正色道:“你刚才问我的,我原本还打算与你说笑几句,让你着着急的,现在想来,是我错了。 秀娘,有一点你放心好了,我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坦坦荡荡,没有想隐瞒陛下。” 秀娘审视着林立,半晌才道:“拼音呢?” 林立语塞了下。 拼音,是林立唯一隐瞒着夏云泽的事情,其实也不算特意隐瞒,只是没有必要和没倒出时间来讲而已。 “这让我如何说。”林立慢慢坐下,想想道,“秀娘,我是有件事情隐瞒你的,但并没有隐瞒陛下。现在,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提前让你焦心。” 秀娘盯着林立,抿了抿嘴唇,没有吱声。 虽然她刚刚质问了林立,但骨子里还有着传统的观念,林立作为一家之主,若有所隐瞒,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林立想了想,还是道:“只是秀娘,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