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我不为发生过的事实做辩解,即使我开枪是为了救人,但从带枪的那一刻,的确不符合你的要求。”
闻野双手交握,搭在餐桌上,“叙苒,也许你认为我是在辩解,但这也是在陈述事实。如你所猜,我的确存在危险。我带枪,只是为自保。”
他垂头,交握的大拇指不断互相上下挤压,想了好一会儿,他扣过方才放在桌面上的方盒,指腹摩挲毛茸茸的外壳。
他沉声道:“但同时,我开枪,也是为吸引你。我为你而来。如你所想,我必然调查过你,知道你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开枪是一招险棋,但我别无他法。”
“我调查过你,又经我观察,传说的性格和我观察到的性格相差非常之大。你漠然,喜欢自处,对诸事不上心,如果我直接找你,说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必然无动于衷,直接把事情交给叙家处理。我只能另辟蹊径,先引起你的注意和好奇。我的确达到了目的,但我也把我架在了高位。”
他挪过方盒,递给叙苒,直视她的眼:“这是订婚信物,我先归还与你,至于联姻一事,待下了船,我再联系叙家,亲自上门商谈。”
叙苒瞥一眼方盒,她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这是信物,等你上了叙家,亲手交还吧。”
她起身。
“哟,原来你在这里看海啊,我说怎么房间里找不着人。”白禾老远就调侃。
此时已是半夜,甲板上悄无人声,唯风浪之声切切。
叙苒手搭在栏杆上,“什么事?”
白禾凑她身旁,环顾四周,见无人,才小心翼翼用只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让我调查的事基本有着落了。关于枪一事,解决的方法无非钱,无非权。钱的事情倒是好说,至于这权吗,我问了负责人,钱到位了,而且闻野相当配合,解释也很有理。况且,能上和平号的人,能有几个身份是简单的。你知道的,出了事他们也会担责,所以肯定要撇清关系;所以如果闻野真的有很奇怪的身份,也只能靠你去了解了。”
“至于那坠海的两人,没什么大身份,但他们和闻野算是认识吧。”
白禾问:“你今天不是找了他么?”
“他的陈述和你所说大差不差。”
“你相信吗?”白禾神色认真。
叙苒侧首,笑问:“相不相信又有什么用?他若有所谋,自会有所行动,与我有关,必然会来找我,我等他就是。”
若是无关,她完全没有必要去操心这个人的任何行为,她只在意她接受的任务。
“对于婚姻一事,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你想结婚么?我可是听到了,他亲口说的,为你而来。”白禾挑眉,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婚姻不过是为利益而生,有用就结,无用就弃,我想不想不重要。”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在意啊。”白禾却好奇道,“那他要是企图走进你的内心,想要打动你,和你成婚呢?”
白禾攻心,企图何她谈谈感情问题,“叙苒,不要这么封闭自己,多尝试走动走动,要和人有交流啊。爱情这种东西,该来时就不要拒绝啊,更何况这是你儿时的姻缘,时隔多年还能再找上门来,未必不是天注定。”
“那把枪呢?”叙苒突然问。
“啊?”白禾一愣,明显没反应过来。
“闻野的□□。”叙苒陈述。
“在保险室的柜台里锁着呢。”白禾忙点头,不明白怎么忽然跳跃到这个话题。
“我想去看看。”
“啊?”白禾诧异,耐不住叙苒坚定的神色,最终还是在她无声的视线对峙中答应下来。她那定定而无波澜的神色,有时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白禾用管理员的身份开了门,哒哒声控,头顶的吊灯瞬间闪亮,室内顿时通明。
这是和平号的控制室的内层,也就是保险室。保险室分为三间,一间是一些危险机械的摆放,另外两间分别保管这次拍卖会的物品,那颗“星云之眼”,独占一间。
作为“星云之眼”的拥有者,叙苒自然有进入保险室的权利,但前提是必须有人陪伴。控制室外面有人看守,每一次进入,都会进行登记。
叙苒走到柜台前,□□被锁在透明的玻璃壳里。银色透光,枪身流畅,叙苒把手放在玻璃壳外,企图抚摸它。
白禾走到她身边,见她目不转睛盯着枪看,甚至隔空摆出仿佛亲手触摸的姿势,“你什么时候对枪械感兴趣了。”
“能打开吗?”叙苒兀自问。
“不能。”白禾没好气道,她的手停在柜台前,平滑的柜台突然亮了一方屏幕,跳跃出阿拉伯数字符号来,“我没有权限。”
叙苒这才看向玻璃罩前的锁。那是一把智能锁,整个柜台都是一个机器,智能锁嵌入玻璃罩前,红外线感应后闪现亮光。
叙苒伸手,欲触摸屏幕,白禾急忙拦住她。见对方不解,白禾忙解释,颇有甘拜下风之叹, “这是智能锁的终端控制台,如果打开,要么有认证权限,要么输入密码。你没有密码,乱按的话,会闪警报的。你以为这是你的‘星云之眼’,想打开就可以打开的吗?”
叙苒不言。
白禾继续说:“再说,就算你在家真的能随便摸枪,就算你对枪真的着迷,就算你非常感兴趣这把枪,你也得给我噎着。要是丢了,我要负责任的。”
见叙苒死活说不动,白禾真是为她的固执感到头疼。叙家的千金大小姐,估计还没有遇到想要什么都得不到的情况,即使走在外,也是被哄被任意满足的。
她推搡叙苒的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