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同一种人。不由得心里生出庆幸之意,心里默念:幸好,没有对她做什么莽事错事。
秦欢收剑立于身前,打算离去,又一排拿刀剑的人挡住去路。
那老鸨赵二娘就藏在众人之后,像只炸毛的母鸡似的说道:“这儿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今日算你倒霉,到了我这花楼地界,你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走!”
她刚丢完这一句话,就惊叫一声,趴在地上抽搐如中风。站在她前面的一排壮汉,刚一转身,就迎头赶上几个掌风,掌风似霜冰劈在脸上,又灼辣辣的,没过一会儿,这一排人就捂着脸哀嚎跑开。
李祁拍手称快:“好功夫!左兄,你来得可真是及时,方才这位姑娘,已然让我大开眼界,你又露了一手,多日不见你出手,这两掌下来,倒教我羞愧了,什么忙也帮不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李祁正沉浸在既得美人,又见兄弟的快意中,全然没有察觉身后的秦欢脸色逐渐苍白。
可怜秦欢,酒意仿如一瞬抽脱身躯,再回觉,又有万般思绪缠住,向前挪不动一步,只得悲恸转身,好让人看不得此刻的面容。
“还能怎么找,找到苍牙城有名的勾栏之处就是了。”左平桢打趣笑道,“哪里胭脂粉浓,哪里就有你李祁兄。”
李祁莞尔一笑,又故作生气道;“这叫什么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意图。天下大多绝色佳人,生不逢时,时运不济,多有亲爹亲娘,狼心虎心的,把亲生女送到这红尘绝情之地。我给她们画一副画像,留住最美的一刻,也是做一番好事。从你嘴里怎么听不得好话。”
左平桢对他要为青楼女子做画像的事情不感兴趣,只问:“方才那群贼人有没有伤你?”
李祁不会武功,只有一双巧手作画,他天生对风雅之事多有喜爱。今日来花楼的目的也是原有一个,就是为花楼的姑娘们作画,可没想到,刚遇到一个倾城样貌的秦欢,就被花楼的老鸨误以为是来馋腥觅食。
“没有。拳头打过来我躲一下便是,左兄还是这般想看我笑话,不巧不巧,教左兄失望了,小弟分毫不伤。”
二人互视一笑。忽然,李祁又热情道:“给你介绍个人。”转身望去,秦欢早已没了踪影,街上又恢复如初。
“是何人?”
“良儿姑娘——”李祁摇摇头,笑自己,又道:“不,不知道她的姓名。是一个脾气略有些急躁,武功却同你不相差的姑娘。”
二人结伴没入了人群,修长人影完全见不到时,秦欢才缓缓从巷口拐角走出,已是泪水交横在脸上。
回到府上,秦欢坐在凉亭内发呆,心里脑海里满是一个时辰前左平桢的那张脸。
七年——
七年不见,他过的可安好?
秦欢不禁想起前世初见左平桢时,她坐在长满桔梗花的山腰上,安之营寨中忽然传来抓住几个北境人。
她还没见过北境人长得什么模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从漫山的花海里跑下来,她挤开人群里,挤来挤去,把瘦弱的自己挤在了最前面,在春风里,便看见一个青衣少年铁骨铮铮地站在那里,宁死也不向安之寨主下跪。
安之,一座匪窝子。什么十恶不赦、奸|淫掳掠、穷凶极恶的人都在那里,可以得知的是,那是所有正常的人都不愿意去的地方。安之的气候是天下人最适合生养的地方,可它也是天下最不适合生活的地方,在那里,人如果不会恶,就无法存活。
她带着药偷偷闯进关在犯人的牢前,丢给少年一瓶金创药,少年却冷嘲热讽道:“我才不要女土匪的药!”
他越是讨厌她,她就越想跟在他后面,装作是厉害霸道的女土匪欺负他。
今生重新获得生命,亦在遇见他之前。少年还是铮铮铁骨的少年,庄秦欢却不再是前世柔弱的庄秦欢。
她做真正霸道凶狠的女土匪,用心去欺负他,叫他恨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