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秦欢才懒懒睡在左平桢的床边,握紧他的手,一刻也不分开。天亮雄鸡报晓时,她才醒来。
天狼推门而进,便见到秦欢依偎在左平桢的旁边,知道自己鲁莽了些,退身掩门,待到秦欢出来,他才有点着急道:“你的朋友们打起来了。”
庄秦欢:“谁?”
天狼偷瞄了一眼虚门内床上的左平桢,撇撇嘴道:“一个叫曹帆,另一个叫丁什么峰。”
庄秦欢有些震惊,两个性格落差最大的,怎么会突然动起手来呢?她赶到艳阳山接客厅时,曹帆和丁清峰确实扭滚在地上,两人互相拽着对方的衣领,谁也不想先松开手。
反观曹帆还好,脸上似乎就只是被抓伤了几道。但丁清峰就显得过于夸张,泪水浸湿的脸颊上沾了地上飞起的尘土,他的力气不如曹帆,脸上虽然没有伤,可他的左臂好像是使不上力气了。
天狼让小喽啰拉开他们,中间立一把玄刀,谁若是再动手,玄刀落地,手指保不保得住,就不好说了。
“统领。”
“庄姐姐。”
两人都想先诉说冤苦。
庄秦欢一个头两个大,没工夫在这里听他们争来争去,于是让清峰先说。
“杀我丁氏的人,是不是就在艳阳山内,是不是就是那个昨晚捉来,右肩受伤的男人?”丁清峰强忍着泪水说道。
庄秦欢看向曹帆,曹帆摆手解释:“不是我,统领,我发誓我没有提过。我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打起来的。周绍和他说完后,他就要去找金斫,我又不能不管,万一金斫伤了他怎么办,我只是想拉着他,他太执拗了,怎么劝说也没有用,拉着拉着,我们——就打起来了。”曹帆说到最后,声音慢慢减小,“统领,你不会怪我吧……”
丁清峰握着庄秦欢的手,眼里含着泪,急切道:“是那个人吗?他就是金斫?杀我父母,灭我丁氏的金斫?”
庄秦欢安抚他的情绪:“清峰,你先冷静下来。金斫已经被捉住,逃不掉的。他欠下的血债,我们会让他血偿。你这几天受了惊吓,要好好休息才是。宁儿还需要你的陪伴呢。”
丁清峰一听秦欢这样说,心里也有了答案。他无法控制自己,让凶手还活在人世。是,丁坤是和他断绝关系了,可父子血脉浓于水,而今凶手就在眼前,他只想为父亲母亲,家人亲戚,最后做一点什么。
“不!我现在就要杀了他!”丁清峰一抹眼泪,气势汹汹要去北牢。
不过,他刚走两步,脖子就中了一个手刀。
手刀快狠准,丁清峰秒晕。
“无勇无谋,就知道添乱。来人,把他关在屋子里,给上饭食,严加看守,不许放出来。”天狼拿起玄刀,扔给了两个喽啰,不紧不慢说道。
此刻秦欢心里感激天狼,嘴上却没说什么,二人四目相对,天狼也许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关,兴许对她还有朋友间的一丝情意,说不上来是久别重逢的欣喜,还是一如既往的痛恨。两者交织,各有说法。
天狼转身离去,厅内只剩曹帆和秦欢。
秦欢想起刚才曹帆说,是周绍告诉清峰关于杀害丁氏凶手是谁的,那周绍呢?
“可见周绍往哪儿去了?”
曹帆听见周绍的名字,气得跳脚,道:“他?!哼,刚刚我和丁小弟打架的时候他趁机溜出去了,他也没讨到好处,被我打得鼻青脸肿,没几天敷药,是好不了的。原本我是来找丁小弟去艳阳山再闲逛一圈,周绍小人一见我来,停止了话语。我看丁小弟的情绪不对,他准是听见什么坏消息。拦住那周绍,他竟还笑嘻嘻地撒谎说是来送东西的。东西没见着,倒是见了周绍一个小人。”
秦欢问:“后来你和清峰就打了起来?”
曹帆道:“不是,我可没想和丁小弟打架。我是看周绍不顺眼,给了他几掌,丁小弟把他挡在身后,替他求情,我没忍住,还是给了周绍几巴掌,他这人嘴欠。统领说过先不要让丁小弟知道,就是怕他这样忍不住气,我也是想帮忙嘛。周绍也太可恨了,统领,你绝对不能留他在身边。”
曹帆说的虽然性急,话却不假,周绍的目的是什么,秦欢还没有想通。
周绍这人诡异多端,野心不小,着实不能轻易相信他的每一句话,不知道里面几分真假。金斫的事,周绍一定是偷听了去,至于偷听了多少,没人可知。所以秦欢把他这件事放在心上,回到苍牙城,再找个借口将其打发到远处。
左平桢醒来时,庄秦欢已经在他的屋子里待了五天五夜,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我昏迷了多久?”
左平桢醒来后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庄秦欢,问道第一句话。紧接着,不等秦欢答复,又问:“你的脸色……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艳阳山伙食一言难尽。老厨子做饭少放油水,我吃的不好,自然脸色也不好了些。”
左平桢浅笑了下,“是吗?那回去后,多吃些补品,调理调理。”
秦欢应答完‘好’之后,空气里突然就凝固了起来,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一度的安静,让秦她有些不自在。
“你昏迷了五天左右,现在醒来便好。好好休息,我出去走走。”
她刚一起身,左平桢拉住她的右手,他的手掌微凉,还有些虚汗在手心。
庄秦欢心里也一颤。
“外面天色未亮,听声音还有些凉风骤起,你出去作甚么?”
“我去看看厨房还有没有吃的,给你热一些。”秦欢尝试挣脱他的手,左平桢的身体还很虚弱,她只轻轻一用力,他就没有办法再抓紧。
庄秦欢走到门口,左平桢急忙道:“欢儿,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