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和左平桢离开小溪流,在山里又绕了几个来回,终于,在一片较为空旷的地方找到了林先叔带的两个还活着的苍牙小兵。
“地上这么多尸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左平桢望着地上躺着的、坐着的,身子半歪着的毫无生命气息的苍牙小兵,不敢想他们之前遭遇了什么。
其中一个没怎么受伤的小兵见秦欢,强忍着泪道:“我们中了敌人的埋伏,许多人中暗器而死,就连林副将也伤了一条腿。统领,我……”
秦欢安慰他:“身为京安的将士,生与死本就是常事,没有什么好惋惜。林副将呢?他在哪?”
小兵道:“他就在前面不远处。统领,这次我们大意了,他们一早就安排了埋伏,是我们好胜心强,是属下们愚蠢!”
左平桢检查他的伤,除了侧腹部还在流血,其他的地方都是皮外伤。
“我们先去看看。”
“你们两个待在这里,过不多久会有庄统军的人马赶过来。到时候你们就有救了。”
秦欢知道庄泰和林先叔分两路去追,绝对不会轻易找到地上,定是在山林里来回转悠,琢磨许久才能找对。
况且,秦欢他们也因为迷了路还耽误了时间,庄泰与她相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左平桢:“我走在前面,你跟着我。”
秦欢刚想拒绝,左平桢已经走在了她的前面。
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有些久违,可秦欢不会忘记,前世左平桢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会将她守护在身后。
秦欢:“自从上了战场,至今还没人愿意走我前面。这么多年,终究还是你。”
左平桢笑着反问:“只有现在吗?”
还有以后呢,以后也会把你保护在身后。
这句话左平桢还不敢说出来,虽然和秦欢的关系这段时间拉的很紧,可他总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东西在阻隔着。比如:有的时候秦欢的眼里会出现莫名的惆怅;又或者,秦欢会盯着远处发呆,发呆的神情也十分落寞。
他还没搞清楚为什么堂堂的女统领,有着无比尊贵的身份,可以说是,荣华富贵,名利权位,统统都不在话下,同比低她一等的苍牙铁面骑将领,哪一个不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势傲视群雄,又哪一个不是狂妄自信,自命不凡。却只有她,落寞的眼神里看不到对未来的憧憬,不,不是对未来,是对任何于他人言意外的事件,在她眼中,都是那么微小,她如此镇定,如此冷静。
在左平桢的印象中,身边能冷静处理各种事情的只有他的兄长左尉平。
身为储君,左尉平不得不把自己的情绪给收敛起来,也不可以有私心,更不能让人随便的猜中心思。北境虽没有京安地域宽广,可什么样的人都有,表面慈祥背地阴狠,表面粗旷内心细腻的大有人在。所以左尉平处理方式决绝,那是作为储君的一种自保,或者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然而,秦欢呢,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左尉平更加的决绝和坦然。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把自己装在一身戎装内,收起女儿家的娇弱爱怜,左平桢在这段时间,多次想问,忍住没有问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秦欢和左平桢追上司武量等人时林先叔已经伤的不成人样。
“统领……”
秦欢挡掉司武量刺向林先叔的剑,一挡,一提,将他放在安全的地方。
“好了,你先别说话,保住力气。”
林先叔虚弱点头。
身为苍牙铁面骑第一神剑手,林先叔承认自己没有听从周绍的话,加上心中有恨有怨,手上的剑带着私心,轻易就中了司武量的埋伏。
“欢儿,这里有我呢。”
“好,那就拜托你了。”
秦欢将林先叔放心的交给左平桢。
司武横紧张地拉着司武量的胳膊:“哥,快杀了她!”
司武量没有理睬他,甩开他后,走到秦欢的对面,道:“庄统领,你追了我这么久,想必也累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休息。你也知道,我这人只是想保住性命就行,没别的心思。我父王和你们京安天子不是在三年前就写下两国之间的协议嘛。我不想杀你们,奈何那位林副将依依不饶,我没办法,也是想活下去罢了。你不会和他一样要置我于死地吧?”
司武量身边带的人死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几个也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不是秦欢的对手,与其激怒她,不如委屈一下,说个软话。
可秦欢不吃这套,她虽然也顾及天子夏狸的面子,以及知道戎丹王更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儿,但是放了这两兄弟,以后保不准会怎么对付她呢。
不如——
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秦欢:“大皇子,你口口声声说你想活下去,你也在三年前说你们兄弟情深,让我放了二皇子一马。当年我放了你们,而今,又为何处处阻挠?”
司武量笑道:“哎呀,那不过是碍于我父王的面子。我身为戎丹的皇子,要是有一个兄弟相残的名声,岂不是寒了百姓的心?”
司武横哆哆嗦嗦地不可置信这番话是从司武量的口中说出来。
原本他一门心思要秦欢等人的命,这一听,心里拔凉了下,“哥——你、、在说什么呢?”
司武量侧身,目光如寒冰,“说真话而已,有错吗?”
这似乎戳中了司武横心,凉意后背起。他知道父亲特别疼爱他,也知道因为父亲的偏爱,三弟司武寿倒没有什么怨言,但是他这个大哥,总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偶有露出嫉妒他的神情,他以为是偶然的吃醋。天下的父母谁能做到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