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属修道人，这事初昭想她可以理解。感情，尤其爱情这种并非必要的东西实在兴趣少的可怜，而且一不小心出事搞成劫就难渡了，太上忘情虽有情，可情早就不萦于心，不动心湖了。
她这一番解释让恶海鲛祖有些头晕，更让她讨厌的是好像把某些让她不安的事情揭露出来，赤裸裸放到她面前，“好麻烦，我就是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为什么这么多事。”
这话让初昭抬头看了她一眼，“谁让你看上的是道隐呢。”口上说着帮忙，初昭的表现却是有些漫不经心，惹得恶海鲛祖气哼哼又要搅水，被初昭伸手逗弄小动物般摸摸头，整个人顿了一顿后直接炸毛，“你做什么！”
“别那么生气呀，女人生气容易变老。”
初昭弯眉逗弄着她，有点遗憾不如咩咩的手感，恶海鲛祖急忙低头向水里瞧着，回过味见她含笑静静望她动作，冷哼一声背对向她，“你赶紧走，让邪灵讨厌，我不要你帮忙了。”
“真的吗？”身后拖长的嗓音可以想象出来对方的恶趣味的笑容，恶海鲛祖一边是逗弄的气恼，一边身子却是诚实没有动。
“不逗你了，”初昭拍拍手，“我是说真的，喜欢上道隐证明你眼光不差，也证明你的眼光堪忧。”
虽然凤凰鸣不是她喜欢的目标，但不可否认道隐本身值得让人花费心思，当然更可能是白费心思。
“你们人类说话都这么颠倒矛盾吗？”
最后恶海鲛祖还是转过身来，不知道怎么想的跟她坐到了一块，这次初昭没再做什么出格的行动，让恶海鲛祖悄悄松了口气。
“你刚刚说，想要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为什么？”
“不可以吗，邪灵就不能有爱情吗？”恶海鲛祖语气有点冲。
初昭冲她摇摇头，用动作缓解她的心情，“没有，感情这种东西，对人对邪灵乃至魔族都是平等的。只不过，对于你的选择，有些意料之外。”
“为什么这么说？”恶海鲛祖问她，但初昭没有回答，只是笑道，“我们还是先说道隐吧，比如最简单的得到他。”
恶海鲛祖本能觉得她这个笑不安好心，“你想怎么做？”
“先生米煮成熟饭试试。”
初昭认真道，恶海鲛祖愣了愣，忽而就红了脸，“你们人类这么直接吗？”
“你们邪灵这么纯情吗？”
初昭与恶海鲛祖面面相觑，后者瞪了她一眼，扭身扑腾钻入水潭中，再不肯露头。
“……”
所以就这点心理承受能力你哪来的自信能拿下凤凰鸣？
初昭起身走近水潭，蹲下身子望向隔着水波隐隐约约的身影，“鲛祖，真的不考虑下吗？”
“你把他带来，这种事两情相悦才好，”恶海鲛祖声音闷闷传来，“你要的人我会发动鱼子鱼孙去找。”
“谢谢。”她轻声道，恶海鲛祖差点没听清，露出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那一刻似乎闪过疲倦或者悲伤，又或者是更复杂的心情她分辨不清。
她张张口，话还没说出就被她下一个动作吸引目光。
“对啦这样业途灵就没用了，你把他给我呗。”
……我真是白浪费心情了。
恶海鲛祖盯着她把业途灵吸过来的动作，却没阻止她点在业途灵额头上解除她的控制术法，“喂……”
“我叫初昭。”
“哼……初昭，你是真的那么认为吗？”
认为什么，她不说明，初昭却像明白什么一般，只对她笑笑，她是不是喜欢笑恶海鲛祖不了解，但是她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无关性别，无关种族，仅仅是作为有灵之物的怜悯与温和，恶海鲛祖不喜欢那些满口大道理的道人，但是初昭说的时候，哪怕是玩笑说着，也是有可以被感受得到的真诚。
“鲛祖，下次再来我给你讲几个故事如何？”
“谁要听你讲啊，”恶海鲛祖摇着身子走远，才有遥遥的声音传来，“讲不好我就把你吃了。”
初昭轻笑一声，一句再见随水传波，才拎起业途灵离开此地，风吹箫管轻吟，散入一曲深潭。
一个向往人类爱情的邪灵，即便不知为何产生这样的意识，能有对美好事物的好奇，已然可以被称一句有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