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叹口气,“却是委屈她了。”
不至于,她自己估计挺开心的,素还真默默道,对别人来说,被友人误解、被道友追杀的确值得委屈,可外在的风波如何抵得过自己坚持,她在做出选择之后就已经有了准备,那是个忠于内心的人,或许与死神一同毁灭,才是于她来说最让自己安宁的选择。
像是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
等到凤凰鸣离开,素还真才弹弹衣袖,对着某位偷听许久的熟人开口,“黑狗兄为何不一同加入讨论,我以为对初昭,你应当同样关注。”
“因为我实在对她没辙。”黑狗兄从阴影处走出,“虽然我认为素贤人对她所想太过理想,但我仍然感谢你愿意为她解释。”
有素还真为她背书,她回归正道的可能性大大增强,这件事是黑狗兄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他自己身上都没洗干净,要不是初昭,他现在还是黑暗中容身的孽种。
黑狗兄认真道谢,素还真看他这态度,沉默后憋出来一句,“黑狗兄以为我是在刻意把她的行为向好的方面解读?”
“不是吗?”黑狗兄露出一份讶异,“素还真你真的认为她是心怀苍生的善者?”
不会吧不会吧,素还真你真的那么甜会觉得初昭是个好人,她那个画风怎么可能是个好人?
许是黑狗兄疑惑目光太过尖锐,素还真半响没说出来话,他之前还当黑狗兄与凤凰鸣之前的冲突是为了给初昭掩护,合着你是真不是故意把初昭往偏激了想,你是真认为初昭无可救药啊!
她要真是个奸佞祸胎无可救药我这么费心把她往正道拉是为什么!你当我正道领袖是白干的吗,她要是真有祸害苍生的潜质我先把她灭了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响,发觉思维实在没在一条线,虽然同样是在意初昭,但是方向,好像出了些差错。
“如果黑狗兄这般怀疑她的品性,又为何一直为她周旋呢?”最后还是素还真先开口。
黑狗兄摇摇头,“怀疑?我从来没怀疑过她,我从来不把她当做一个好人来期待。我只是确定,就算有一天她真的与天下人为敌,我也不会放弃她,我在乎的,从来都是她本身,而非她是善是恶。”
不是不信任,恰恰是信任到了极致,才会盲目到无视她的好坏。
“……”
素还真、素还真一时不知道该说是黑狗兄脑回路不对还是初昭有毒。
虽然这份情谊这份信任真的很宝贵,然而对上初昭,“既然愿意相信初昭,为何不去相信,她比你想象中更温柔。”
“相信最后她还是不舍得,不舍得这世上她爱的人与爱她的人。”
*
初昭离开学海无涯的时候,还有些依依不舍。太学主又一次被人找上门,被找麻烦的频率和他高调的行事作风非常符合。
这一次是天狼星和阎王锁,两个魖族,所谓的死神传人对上死神,结果如何初昭有些期待。
然后太学主就把她扔出来了。
“你不会担心让我看到你失败的模样吧。”初昭故意道。
太学主对她这幅看热闹的态度敬谢不敏,“死神四关会指引你见到该见之人。”
“谁?”
“故人,你的故人。”太学主故作神秘,初昭嗤笑一声,竹箫一转,下一秒已经消失在原地。
太学主看她远去,外面的两魖不在他的思考之中,他更想看到的,是面对素还真与死神四关,她会如何选择。
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分决心。
太学主让初昭去见故人,但初昭见到的,是一个记忆中从未有过的女子。
白纱作衣,粉巾与黑发相映,她静立树下,在她到来之时抬头,秀丽的面容上露出一点笑意。
“许久不见了,好友。”
她的声音并不清亮,更像是时光碾过沉淀后的柔婉,带着岁月留下的痕迹。
“我不认识你。”初昭平静道。
“一夕海棠,我的名字,”那人丝毫不恼,而是认真介绍了自己,“初昭,我可以这样称呼吗,你真的变了许多,让我有些陌生。”
“同样的话我已经听过一次。”
初昭有些不开心,因为某位神棍找到她救下她后,脱口而出的也是“你变了许多”。
“直说目的吧,你在这里,总不会只是来打个招呼。”
“是,我是专门在等你,我等你是为了,死神。”
死神一出,初昭终于正视眼前人,她与死神有关,或者说她知道死神的关系,曾以好友相称,死神,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如果是劝说的话,你没必要再白费口舌。”
一夕海棠摇摇头,“我不会劝你,我明白你想要做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你不记得的事,需要重新知道。比如,你与死神的纠缠。”
对面女子的视线忽而锐利起来,一夕海棠知道那是她在斟酌,在考虑其中的内容是否值得她继续。
“首先,你要知晓,真正的死神已经死去。现在的死神,只是一个阅读了死神留下的日记而被其中遗留力量影响的太学主,太学主是死神,死神却不是太学主,那只是一个被扭曲心智的人类,只拥有死神部分的力量,但承接了他部分天命。”
“第二,罗喉戒玺,不要失去对他的控制。天命轮转固然会导向那个结果,可过程中风险未知,死神虽然无法干预你的命弦,但他藉由罗喉复生与你的博弈绝非只有一……”
“你说什么?”初昭打断她的话,橘红色的瞳眸一眨不眨盯着她,无端让她心中一寒。
“罗、喉、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