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力杀死初昭,而是以初昭的性格,根本就不会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她会亲手了断自己,在知道自己成为死神之力最后宿主时。
而此刻,素还真的预言实现了。
凤凰鸣宁愿素还真没有那么神机妙算,宁愿初昭性情没有这么刚烈倔强。
“这不是施主之过,”他听到药如来宽厚的声音插入场中,佛音如春风拂去了心底的哀切,“倘若真因物害人,正道与死神又有何区别。”
“没错,道友若真是轻易弃了性命,才是遂了太学主的恶毒心思!”见此情况,一枕眠也急忙开口安抚,他们尚还为此事交谈,料不得初昭竟如此果决,若非凤凰鸣及时察觉出手,后果不堪设想,此刻开口亦带上几分后怕,“此事非是汝之责任,力量并无好恶之分,只要心存善念,皆是正道坦途,吾等皆相信以道友性情,定不会做出太学主那般罄竹难书的恶事,更不该因此自伤自损,令亲者痛仇者快啊。”
生怕她再一时冲动,众人好一番劝解,可初昭一概不听,凤凰鸣见她漠然表情,手中动作不敢轻忽,仍然抽空一句道:“初昭,死神已去,莫行糊涂之事。”
“我很清醒我在做什么,”初昭动动手腕,发现凤凰鸣一点都没有松开的欲望,“既然你们不愿了断,为什么不尊重我的意愿。不然你们的行为,和死神又有什么区别?”
“可这对你不公平,初昭。”凤凰鸣神色几变,却又很快坚定下来,如素还真所说,对付初昭,你只能比她更坚决,“我们都愿意相信你,相信你不会重蹈太学主之错。你的苦心我们大家都已知晓,了断之事不必再说,正道不会舍弃任何道友,你一番忍辱负重的付出,更不会被忘却。”
“哈,你们相信我,”一番恳切之言,换来的却只是初昭一声轻笑,“可你们不明白,我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死神之力,邪天御武,还有那暗处蠢蠢欲动的心魔,初昭自己都不清楚,哪一日是否就会失控,是否就会变成,自己陌生的模样?如果当真如此,还不如在此刻结束性命。
这话说得太过丧气,实在不符合初昭自我的形象,落在熟悉她性情之人耳中,只能是更大冲击。
一枕眠几度想开口,却又被她罕有的无力震住,唯独凤凰鸣不改初衷,话语强硬,“那你就相信我们。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会与你共同面对。素还真已经去寻找解决死神之力的方法,哪怕你真如太学主一般性情大变,鹿苑之中尚有佛皇镇守,都能轻易将你拿下,不必忧心自己会做下错事,更不必忧心自己会伤害他人。”
“你不是一个人,你不需要像往常那样一个人担负所有,默默承受,因为我们都在你的身边,我们都会与你一同解决。”
凤凰鸣这话一出,纵然是初昭都一时怔然,她望着周围一幅幅熟悉面容上一般赞同的视线,终于松了态度,抿了抿唇,没再有刚才那样激烈的反应。
一枕眠见此松了口气,药如来趁机上前为她封住流血的伤口,见她低头沉默不言,亦开口宽慰,“道隐之言正是当然,施主更不必为之忧虑,在此安心休养就是。此刻虽然艰难,然而活下去,才能得见曙光。”
他与初昭不曾有过前缘,但见她此刻反应,却是相信如卧佛等人所言,即便魔念深重,此人仍然心怀光明无瑕,因而态度格外亲善。
初昭闻此不发一言,好在卧佛道隐清楚她惯来心高气傲,明白这个沉默的反应已经是她难得软化。
等药如来收针治疗完毕,她才低声向他致谢,迎着各人目光,眉间漫上几分倦意,“……可否让我独自待会。”
话虽是说给他人,目光却是望向凤凰鸣,凤凰鸣不肯轻信,“你先答应我,不许做傻事。”
“好。”初昭轻声道,“死神之力而已,我没那么脆弱。”
“这才是该有的想法,区区死神,如何值得你赴死。”凤凰鸣这才松开手,却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顺走了她的武器,“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我也会好好保管它。”
初昭的目光一时无奈,终于还是没说什么,重新躺回床上背对众人,谢客的意味明显。
在场几人随之离去,留她一人安静休息,直到感知中再无他人气息,初昭才重新从床上坐起,指尖聚起一道刀气,习武之人真想去死,又岂是夺了武器就能制止。
刀气透体而入一刻,剑气从门□□入,不偏不倚刚好化解,初昭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却是凤凰鸣静立门前,面容上辨不出情绪,“你果真不是真心放弃。”
“前辈骗人!”眼见着他一副早有准备态度,行动失败的初昭也难得气恼。
凤凰鸣一步迈出近身,气机锁定初昭,“你不也是在骗吾。”
他伸指点在穴位,看她身体静止原地,才呼出后怕的情绪,“你心念之坚岂是旁人三言两语可以打动。”
在药如来看来,初昭的动容理所当然,可凤凰鸣清楚她是何等固执之辈,那样骄傲的初昭,如何能容忍最恨之人的力量在她身上留存,千古艰难唯一死,可对初昭来说,死从来是最简单的事。
所以听她那般承诺时,凤凰鸣并未转身离开,他不是不相信初昭,正是因为相信,才如此提防。
“……道隐前辈,还真是了解我啊。”初昭听闻这番解释,自嘲一笑,“放开我吧,我不会再做这种小把戏。”
“晚了,”凤凰鸣解开她的穴位,脚下扎根不动,“关于你的任何话语,我已经放弃当真。”
经过刚才的虚晃一枪,凤凰鸣彻底放弃说服初昭的可能,更不相信她任何回心转意的话语。
简而言之就是,初昭在他那里完全信用破产。
信用破产的初昭多了个随身的人形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