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仔细想了想,决定赌上一把,用西班牙语(费迪南德的母语)低声试探地问:「费南多,你受伤时是不是再发生了甚么不好的事,例如:造了恶梦?」
听到兄长的问话后,虽然费迪南德成功压抑身体不要再震,但他内心却终于想通究竟有甚么不对劲,是兄长的举动!由西班牙托莱多的贵族、军队和百姓们竟然逼宫,追杀嫂子依莎贝和侄子侄女们开始,兄长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派兵救人,反而集中火力对抗鄂图曼海军和法兰西大军,然后又在议和并找出嫂子和侄子侄女们后,对反叛的整座托莱多城网开一面,没有赶尽杀绝,之后,兄长和嫂子有了幼子,不仅用他的名字作孩子的名,兄长还邀请他回西班牙参与孩子的洗礼,现在还关心他的健康状况?可是以前,兄长一直担心他这个弟弟会和他争夺西班牙的王位,一直把他放逐在西班牙之外的,这一切的不对劲令费迪南德直接联想到最坏的可能性,兄长,不会是终于想来个瓮中捉鳖,除去他这个负担吧?
想到自己或许已经离天堂很近,费迪南德终于抬起头,小心翼翼答:「陛下,其实,我的伤还没好全,医生说我受伤后,有些伤口处理不及时,感染了,我发了一场高热,昏迷不醒,就在那时,我造了连场恶梦,幸好医生他们不断拿酒精给我擦洗降温,退了热,我才醒了过来,之后,医生对我说,我要是没有及时退热,即使最后醒过来,脑子也会烧坏,变成傻子,现在虽然好了些,但医生说若不好好调理,休养身体,恐怕会落下病根,甚至引致英年早逝;所以,我想:或许我德不配位,主就收回匈牙利和波希米亚的王位作为惩戒,只是因此拖累陛下对抗鄂图曼和法兰西的战事失利,为此,我想请求陛下收回我代理奥地利和神圣罗马帝国的职责,另指贤能担任,我打算和安娜回奥地利买座庄子种地,让孩子们当个富家翁或者捐个牧职,望陛下成全!」他离开坐位,低头单膝跪了下来!
突然听到这么一长串话语的卡尔一时回不过神来,当他仔细咀嚼完成费迪南德的话语,又看到费迪南德跪下后,眉头一皱,说:「费迪南德,你先起来,我们是兄弟,那有我坐着,你却跪着的道理?」
费迪南德一动不动!他答:「陛下,因为您是我唯一的兄长,所以我自愿认您为君,向您宣誓效忠,请您一定要记得!」
看到费迪南德的身体仍然有微微的颤抖,显然处于极端恐惧的状态,卡尔意识到弟弟一定是误会了甚么,就也离开坐位,单膝跪下,与弟弟四目相对,说:「费南多,你在害怕,你担心我会对你不利?我做了甚么让你误会?」
费迪南德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害怕,低头答:「陛下,我并不恋栈权位,更不会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怕争取匈牙利和波希米亚的王位,都是因为那些是属于安娜和她的孩子们的,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能够实现的抱负就只是自力置下一份家业,好让妻儿不用过着贫困的生活,除此之外,我唯一贪图的东西,就是您的信任,别无其他,我的君主,请您明鉴!」
卡尔仔细咀嚼费迪南德的话语,内心想:「得了,费迪南德竟然对自己表白忠诚,这证明他对自己这个兄长误会真的很大!」想了想,他说:「费南多,看着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等了一会,费迪南德终于缓缓抬起头,卡尔看着他的双眼说:「弟弟,听着:如果我真的要对你不利,我的人早在战场上就可以下手,最不济也会在你进西班牙*前下手,又怎么会在你进了西班牙的腹地才下手?虽然我也在战场上受伤了,也感染并发热,但我并没有烧坏脑子,又怎么会做这种自断臂膀、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出来?」
费迪南德低头仔细咀嚼卡尔的话语,内心想:「兄长说的好像没有破绽?但兄长真的很不对劲!
慢着,兄长也在战场上受伤了,也感染并发热?那,难道他也做了「恶梦」?」他抬起头,小心翼翼问:「陛下也在战场上受伤了,也感染并发热?那陛下的伤可好全了?」
卡尔看到费迪南德如同惊弓之鸟般小心翼翼,为从他口中探得真相,决定再赌一把,低声缓缓说:「我的伤好的差不多,只是在发热昏迷不醒时造的「恶梦」叫我心有余悸,担心不已!
我想:既然你也在战场上受伤了,也感染并发热,昏迷不醒,想必你也跟我一样,在其间造了很多不好的「梦」,我说的可对?」
看着兄长笃定般问出他可有在发热昏睡时造「恶梦」,费迪南德没办法再回避这个问题,终于点了点头,低声答:「陛下,那确实是很可怕的「梦」,我「梦」见我们的国家发展被其他欧洲国家追赶上,甚至世界大战,族人流亡海外!」他避重就轻!
卡尔惊讶,低声问:「是不是我们家族因为不断近亲联姻而引致后嗣身心都有残疾,最后更引致绝嗣?」
费迪南德看了看兄长,又点了点头,低声答:「男嗣断了,然后被其他国家追赶上,之后世界大战,流亡海外!我一「梦」四百多年!」
卡尔再度惊讶,又低声问:「你「梦」见男嗣断了之后的事,直到四百多年后?」
费迪南德又点了点头,低声答:「陛下,是的!」
卡尔长叹一口气,身体像是支撑不住似的,双手撑地才站起来,然后伸手扶着椅子的一边扶手坐下来后,说:「费南多,不要再跪了,坐回椅子上吧,我有重要事和你谈!」
费迪南德看了看兄长,认为没危险了,就双手撑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坐回椅子上了!
卡尔待弟弟坐下来,就低声说:「最初,我以为由于我病重,因此脑袋胡思乱想,但那「梦」中的一切真实的如同亲身体会,后来我和我的妻(依莎贝)重逢后,坦诚谈了一次,确认我们在「梦」中看到的东西是一致的,那时我们就推测这不是普通的「梦」,更不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