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凤凰讶然。
荀止一副管孩子的语气，好脾气道：“跟你说了，成日不要总是抱着话本看。”
那声音听完沉默了片刻，才贱嗖嗖道：“看话本怎么了？你才应该多看看话本，学学怎么找道侣。”
“怎么会有人连名字都没被心上人记住，还被她带着去偷自己的东西促成和旁人的姻缘！哈哈哈哈哈哈哈！”
荀止听完这话，面色一冷，随即又恢复容色。
他温柔笑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对方则毫不害怕他的威胁，转而道：“我那天看到无缺姐姐的信了！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她已经回来了！难道你还对她有怀疑？”
荀止摇了摇头。
他很确定师琼玉就是她。
不仅是因为那日为嗷天注神识，那之后他也着人细细查过她的举动和性格喜好，两人有太多地方相似。
更何况，是不是她，他绝不会认错。
可此事又太过蹊跷，他也无从解释为何她还能回来。
她明明已经……死透了。
尸身在渝州寒冰棺中被放了数年，他唯一强留下的一缕神魂，也被祭在了崇安玉霄仙子庙中。
她怎么会又再次在世间出现？
荀止眼前画面流转，仿佛过了一生。
学堂檐下、夜深灯前。
渝州山中，千钧一发；锦城夜雨，共烛西窗。
无数碎片闪过，其中不变的，唯有眼前之人的脸。
“如今是蜀州，之后是南州、是海州、是天下！自此之后，世上再无仙门凡尘之分。”
“我要世间所有的凡人，都再也不必对修道者卑躬屈膝。”
而最后，那张总是带着风发意气的笑脸，却化为被利刃穿心后，含恨的双眼。
他道：“她确实回来了，这点不用质疑。只是此事尚有疑点我还未确认，待我弄明白再告诉无缺他们。”
灯光下，他眉目如画，可较之清冷高洁，倒更显几分妖异。
他定定道：“她此时不认得我也无妨，反正明日我便要动身前往莫愁山庄，共往仙门大会。”
“我们，来日方长。”
凤凰被他口中所说之话震惊。
什么鬼，有人捷足先登了？
这么重要的情报柳陌花阴怎么没有发出来？！
这个她是谁？师什么又是谁？？
凤凰陷入了急速的脑力运转中。
荀止抬眼，伸手落下最后一枚棋子。
棋盘上五颗白棋连成一线，黑棋被破得不成样子。
“不玩了不玩了！再也不要跟你玩了，五子棋你都不愿意让着我！”
对面一把将棋局搅乱。
“反正夕云生回来了，我要去找她，她才是我的主人！讨厌你！”
凤凰应声望去，才看到从纱帘中跳出来的，竟不是什么小孩子。
而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幼猫。
荀止见幼猫炸毛，伸手欲顺，却被它的尾巴一把甩开。
它怒目圆睁，瞪着荀止。
像是发怒，又因年纪太小像是撒娇。
荀止转而揉了揉它的脑袋，道：“好了嗷天，没留神让你是我不对。”
他朝窗外一指，定定望着凤凰。
“我给你找了个新玩伴当是赔礼，它就在窗外，找它玩去吧。”
Woc！
凤凰作为鸟的生理性恐惧瞬间降临，还未来得及逃跑，便感受到脖颈一片湿意。
我脏了……
我被捕猎了，被猫咬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喵嗷天的怒气因为凤凰消了大半。
它跳回荀止身边，把浸满口水的凤凰吐出来，猫爪一把按住凤凰本就秃了的尾巴，好奇地摆弄着。
然后神气地摇着尾巴，得出结论：“我在夕云生的话本里看到过，这是乌鸡！”
是凤凰！不是乌鸡！
凤凰心中怒骂这只蠢猫有眼无珠。
面上，则直接开始装无辜。
富贵险中求，不穷玉靠不上就靠自己了。
直接开始剧本！大不了就是陪这只猫玩，然后趁机上位攻略荀止！
连五子棋都下不明白的蠢猫，它有信心能赢过。
荀止淡淡望了凤凰一眼，无视了它的卖萌。
他道：“跟你说了少看话本，这是凤凰。”
喵嗷天听完，露出失望的神情：“是凤凰，是不是就不能乱玩了？我知道，凤凰一族不好惹。”
它可怜巴巴望向荀止。
荀止好容易见它示弱一次，忍不住揉了揉它的脸，笑道：“无妨。”
他定定看向凤凰，道：“反正，它是攻略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