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但尾声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沾上了片湿润,她扣着指甲,眼睛一亮:“手机……奈奈子用的手机是最新款的,那不是一个普通公司文员能担负起的价格。”
“手机?”佐藤警官流露出稍瞬即逝的诧异,颇有默契的和高木警官两相对视——果真是有秘密恋情:“我们只在川田小姐的背包里发现了一部三年前产的旧手机。”
“欸?”月岛绿晃了晃神,双手不禁颤抖起来,已经凉透的茶水溅到了手背上,原本肿得和核桃仁一样的眼睛又开始嘀嗒泪水,哽咽起来:“我前两天看到她拿着新手机,虽然声称是同事借给她的,但屏幕上是她自己的照片,我觉得应该给彼此留些私人空间,就没有追问下去,她不会是出了什么资金问题吧。”
秋间澪低垂着眼睫沉默了片刻,捞起这个节令虽然常见但昂贵的莲雾,站起身,识趣的留下句:“你们聊”,拉开通往后院的玻璃门,趿拉着拖鞋浇花去了。
日本的自杀率一直居高不下,每天在什么悄无声息的地方发现一些死去的人基本上都会被判定为自杀。街头流浪的,要照顾三个孩子的家庭主妇,失业两年的公司职员,父母死后无法继续拿到退休金以继生活的无业游民……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而死,“因为没有对社会作出贡献,所以不配得到救济金”,诸如这种理由如此常见,谁会在意一个罹患抑郁症的小公司职员的死亡呢?
冲矢昴扫了一眼偌大的客厅里颇有些鸠占鹊巢意味的警官们,索性跟上秋间澪的后脚跟一起去了院子。
有钱人喜欢的可不是“静”,而是“闹中取静”,秋间家刚好就贴合这条铁律,不懂日语的旅人途经这条巷子说不定会把秋间家当成景点,四处找售票处。
很显然,秋间澪本人并不怎么在乎这份惬意和闲适,她随意折下盆景里的一支花衔在嘴里,还能把口哨吹出调来,往后一倒,瘫在撑着遮阳伞的躺椅上。
不愧是纨绔子弟,冲矢昴推了推眼镜。
“今天真是打扰您了,秋间小姐。”
“嗯,回头送点东西道歉就行,比如西瓜。”她揪下齿尖的花梗,往后脑勺一甩,人和花都是,碰到快正午的大太阳就打蔫,懒懒散散的伸着腿,咬了口果子,发出“吸溜”的声响。冲矢昴这才发现,她很白,白的跟个发光体一样,耷拉着眼皮,纤长的睫毛把彩色玻璃珠子般的蓝眼睛遮了大半。
她调转脑袋,皱着眉又问了一遍:“你真的叫冲矢昴吗?”
他举着看似万年不变的笑脸:“当然。”
“把你的八字给我,我帮你卜一卦。”
“我不信这个。”
“不收钱。”
“不必了。”
她缩回椅子里,发出一声轻微的鼻息,沉默了许久,再度开口还是执着的继续追问:“冲矢先生,您的导师是?”
他从善如流的回答:“深山老师。”
秋间澪狐疑的觑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找着通讯录。
他往右稍移一步,看清她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东都大学工科的深山先生。
不过可疑的是她并没有按下去,而是偏过头,好整以暇揪着衣领兜出一股风,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冲矢先生,其实你是妖怪吧。”
冲矢昴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明明看起来挺精明的。
“没关系,我不会戳穿你的身份。”她立起两根手指,拍着瘦出一排肋骨的胸脯对天发誓,阴凉里的眼睛亮的像两颗电灯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看金库:“前提是你得做我的式神。”
“嗯?”
“冲矢先生——”好在江户川柯南及时喊了他的名字,打断了他尴尬的境遇:“佐藤警官和高木警官已经问完话啦,谢谢您的招待,秋间小姐。”
秋间澪支着下巴,挑眉低眼,她最讨厌的生物是未成年,特别是十三岁以下的小男孩,不论对方长的有多可爱,从鼻子里发出闷声闷气的:“嗯。”
“澪,川田阿姨接到警方联系后已经赶来东京了,我和佐藤警官一起去见一见她。”提到这位从小就格外照顾她的阿姨,月岛绿如鲠在喉,原本就混乱的脑袋加了聚丙烯酸钠似的更加粘稠。
秋间澪终于散漫的离开座位,踩着架空的木地板,顺着小径走到她面前,伸手揪住她水肿还没消下去的脸颊:“需要我的时候就打电话。”
月岛绿的眼泪没完没了似的,洗再多次脸也洗不干净层层叠叠的泪痕。
秋间澪把她送上佐藤警官的私家车,猛地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折回去,从门口抽了把伞递给她,脑袋隔着院子上的矮栅栏探出来,像只懒洋洋的水獭,绚烂的阳光铺陈在她清澈的瞳孔中,令她目光中泛起的零星的漠然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早点回家,绿子。”
她小声说:“要下雨了。”
月岛绿从车窗里仰起头,看了眼天,蓝幽幽的,没有一片云,高远又沉默。
下午两点多果然下起了雨,万里无云的青空骤然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说来就来,毫无征兆的将行人浇了个狗血淋头,像极了从家门口兜头泼来的一盆冷水。
一道惊雷打亮了昏暗的房间,空气里漂浮着尘埃和霉菌的气味,多多少少不可避免的混入了受潮的油墨香,冲矢昴借着这点亮光倒了杯酒,晃悠着杯底的冰块,走到窗前抬头眺望着头顶上黑压压的随时随地要塌下来的云,倏然想起了秋间澪带着揣测和疑惑的双眼。
“你真的叫冲矢昴吗?”
“真的是东都大学的学生吗?”
“声音也是你真正的声音吗?”
面对玻璃窗里颀长的倒影,他发出了一道不以为意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