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连绵,阴风阵阵,偏僻山洞。
沈探君布好禁制,把八颗阴阳钉牢牢钉在地上,朱砂线在钉中穿梭成阵。
“师姐,一旦有不妥立马停下。”萧秋看她准备好也坐下护法。
“嗯。”
沈探君一身黄色劲装,跳到阵中,盘腿稳稳坐下。朱线微微发颤,慢慢平静。
十三字引荐书飞到眼前,沈探君按十一教的语言,叽里咕噜地吟唱起来。
北斗殿果然不好找,足足找了十五天,加上回程和在殿内找丹药的时间,她怕不能及时赶回去。
一切转折点尽在遇仙大比,她不能迟了这个时机。
不能急不能急,越急越出错。
烟雾升起,其色纷然,光彩交杂。
几息之间,一座雕花大石门在烟雾中屹立。
待烟雾散去,露出门上对联:仰取俯拾只承一物;不虚此次必获某财。
这应该是北斗殿的规则,每个进入的人只能且必须拿走一件东西。
门左右立两座红漆侍女塑像,面庞诡冷,发中伸出一对长角,手执镶金莲花绛纱灯。
“请。”那塑像嘴巴僵硬地开合。
石门随声訇然中开。
沈探君从阵中出来,走到萧秋身边,双手翻飞,在自己和他之间结了个绳诀。
幽蓝的细线勾引着二人,她交代道:“别走丢了,若是分散立马寻着线找来。”
那边萧秋只是笑,指头勾着绳,好奇地打量。
二人跨进门内,嘭,身后的大门关了,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到这里面我就帮不了你了,我只会纸上谈兵,”十一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道,“睡觉。”
“睡你的吧,睡不着的时候还在后面呢。”沈探君渡给他一点灵气修养,不死心地用眼睛环顾周围。
北斗殿按北斗七星分布了七座宫室,每次进入地点都因人而异。
其中危险程度由斗柄所指方向而变——东南西北,春夏秋冬,春时没有机关,冬时步步死局。
按理他们修道之人黑暗之中也能视若无物。
可现下,眼前的黑确实顽固,她又尝试拿出照明的珠子,甭管多亮的,一出来全哑了,连和小秋之间灵绳的光也被吞没。
“兴许是只能用这里的灯照明,咱们找找。”她行到两边摸索,好歹确认他们是在一处甬道内。
墙角有许多东西自她衣料上摩擦不停,婆婆娑娑的声音不绝于耳,沈探君伸手一掐,些微冰凉,绒毛剌手,凭触感猜测都是些花花草草。
生在这样阴暗狭窄的空间,不知它们是如何过活的。
摸了半天,墙上光秃秃的。
本来右眼就不能用,这下好了,左眼也要做睁眼瞎,还怎么拿到伏月丹。
她不甘心地又走了好一段,这才总算点亮一盏壁灯。
借着这点光亮,能判断这时为春。
朦朦火影如笼,霞色与山青,黛蓝与水碧,甬道陈旧的石板上开满一层又一层繁缛的花,矮者藤匐于地,高者垂触于顶。
她赶时间,干脆把这盏壁灯取下,牵住萧秋的右手腕,运起灵气,一路狂奔。
花儿们坐上光轮又滑回黑暗,两人的衣摆一一扫过那些茅草、迎春、绣球、月季……
所有东西仿佛只在被灯照住的那一刻鲜活瞬息。
雕花木门。
沈探君在门前停下,一番检查,不由奇怪,没其他东西,就是个木门,也没写明是七星中哪一星。
模样普普通通,不像宫室,怎么看也就是一般房间之门。
“跟紧点。”她往自己和萧秋身上贴了几张防护符箓,匆匆推门而入。
屋内漆黑如旧,首先点灯,她找了会儿,在正厅点亮一盏宫灯。
又亮了些,可见屋内陈设华贵非常,可确实说不上宫室,就是常见女子闺房的构式。
右边月门挂了一层厚实的幽蓝鲛纱,还有一层珠帘,左边书室。
沈探君擎灯巡视,看着书室博古架,凑上去探究,要知这种地方,在话本子里可通常都有个密室。
检查一番,沈探君肯定墙后的确是有什么的,只不过需要点东西才能打开,可惜屋里没这东西。
“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响。
传来的方向是卧室。
她随口吩咐道:“小秋……”过去看看。
沈探君一个激灵,看向空空如也的左手。
小秋呢?
环顾四周,烛光逼仄,和黑暗的交界像墨洇了水一般含混。
小秋不在她身边,她什么时候松开他手的,完全没印象。
四周静悄悄的,卧室里的声音又响起来,窸窸窣窣。
小秋在里面吗?他为什么一声不吭跑到卧室去?
“小秋?是不是你?”
她扼住剑柄,剑身摩擦剑鞘,嘶啦一声,白光忽闪刺疼墨色。
沈探君悄步走到右边月门,挑开珠帘,目光锁住月门上的鲛纱。
现在是春时,应该平安无事才对,沈探君大着胆子,一鼓作气掀开纱帘。
屋里什么也没有,她松一口气,随即又喊了几声萧秋。
到底去哪了?难道说是被分到不同宫室?那刚刚在甬道就该分了啊。
扑的一晃,刚点的灯灭了,她又陷入黑暗里。
沈探君摸了摸眼罩上的橘猫,细腻的针线条理分明,让她安心几分。她双手伸出去慢慢把一边鲛纱和珠帘挂起来,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