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挂怀,臣女出门前父亲说了会派人来接,这会儿人应该快到了。”
沈修瑾只回了声好,之后又轻飘飘地说了句:
“嫁给我,委屈林姑娘了。”
这话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委实是把林书言听出了一身冷汗!
赶忙跪下回话:
“殿下折煞臣女了。能得皇上赐婚嫁与殿下,是臣女前世修来的福气。要说起来,这桩婚事是臣女高攀殿下了才是,怎会委屈?”
他的话虽听不出不满,但是这话也不像是高兴时能说的。
委屈?她怎么能委屈?怎么敢委屈?天子赐婚,嫁与皇子为妻,这对于她这种家世及其一般的官小姐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殊荣了,怎么敢委屈?
虽说沈怀瑾母亲出身不好,但到底是龙子龙孙,天家子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里轮得到她挑三拣四?
林书言跪在地上好一会儿,不敢再多说什么,也不看他,只低着头。
不一会儿,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随即一双修长干净的手出现在眼前。
“林姑娘不必惊慌,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我婚事定得突然。身为女子,未曾见面便要你嫁与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于你而言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虽然本意不是这个,但这么说也没错。
我朝男女婚配前,尤其是家中有些头脸的,一般都会让当家主母选些缘由宴请宾客,家中长辈陪同适龄男女一同参加,名为赴宴,实为相看。
林书言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分明刚才那的语气和神情虽不明显,但也没他说的这么和善。但也顺着他的话恭维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来便是如此,臣女不觉委屈。更何况殿下龙章凤姿,身份尊贵,承蒙殿下不嫌弃臣女家世低微,臣女感恩还来不及。”
与他第一次见面,他是什么样的人林书言并不了解,但是总归伸手不打笑脸人,哄着抬着总没错。
沈怀瑾心想,倒是挺会顺杆儿爬。
还未等沈怀瑾开口,那边已经有仆从来报说是接林书言的车马已经在前面等着了,林书言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的男人,想看他还有什么吩咐。
沈怀瑾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吩咐她早些回去,便登上马车走了。
林书言同自己的婢女锦竹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林书言突然吩咐道:
“锦竹,这几日你让人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人知道附近可有擅医女子体寒的女大夫。小心些,别泄漏了身份。”
锦竹应了,只以为是姑娘要调理身子,毕竟小姐的身子确实不大好。
因为林家并非京城人,林父又是地方官,因此林家在京城并无宅邸。如今住着的这座宅子,还是皇上赐婚时赏的。宅子不大,离市集不远。
京城不似青州,有固定的开市的日子。因为人口集中,每天早晨到晌午市集都热闹非凡。
锦竹跟着林书言在家里呆了几天,逐渐坐不住了。来了京城好些日子了,还没好好逛逛过市集呢。
林书言正绣着给哥哥孩子的衣帽,刚想抬头叫锦竹去给她拿些丝线来,便看着小丫头一直院墙外边望。
她有些想笑,“锦竹,若是想去逛集市便去吧,我这里现下也没有什么需要人伺候的事。”
锦竹听到自家姑娘的话,不大好意思地说“那怎么行,我是姑娘的贴身丫鬟,自然要时时跟着姑娘的,哪有丢下姑娘自己去玩儿的道理。”
锦竹是林书言的贴身丫鬟,自幼便在一处长大。因为比她小两岁,又乖巧听话,没什么心眼,所以很多时候林书言都感觉像是在带妹妹一样。
林书言见她坚持要跟着她,也不再继续这个话由,只是转而问到上回让她找的女大夫有没有什么消息。
见她回说找到了,便又说:
“那正好,叫上青荷,先陪我上街一趟,然后带我去见那位大夫吧。”
主仆三人换了衣服,便出门了。
这也是林书言第一次逛京城的市集,当真是比青州热闹许多。
街道宽阔,依街而建各类商铺,而往前一些便是专门供小贩设摊的地方。相比商铺的规整有序,小摊上的货品倒是五花八门,有卖各色宝石玉器的,有卖形态口味可不相同的糕点的,也有售卖胭脂水粉和首饰的。街道上商贩吆喝的声音、百姓一边买东西一边交谈的声音以及商贩与买主之间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期间夹杂着几声孩童玩闹和父母呵斥的声音。
林书言逛了一会儿,便看见一家贩卖绣品的店,心想终于找到了,遂领着锦竹和青荷进了店。
一进店便问店家这里卖的最好的绣品是什么样的,让店家拿出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