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岑就这么笔直地往前走了许久,回过神来后大脑传来尖锐的疼痛嗡嗡作响,记忆中有关脖颈的伤痕就像有一片空白期,无论她怎么绞尽脑汁都想不出。
她靠在树干边平复呼吸,身后传来的声音无比熟悉。
“奇怪了,刚才明明看到白影的。”
是秦岭南。
褚岑目光下移,素白衣衫被太阳晒得反光。
秦岭南余光瞥到一片白色,一边拉满弓箭一边一字一顿道:“正好,本公主还缺件围脖。”
褚岑正想悄悄溜走,衣角却被弓箭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身后脚步声渐近,褚岑避无可避,只能从树干后出来,低头行礼:“参见公主。”
秦岭南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语气有些不好:“你是谁家的,来猎场为什么不骑马?本公主方才差点射中你。”
褚岑头更低了,还装作被吓到瑟缩了一下。
秦岭南上下打量,疑惑道:“为什么本公主从没见过你?”她狐疑地眯了眯眼睛,脑海中带帷帽的身影一闪而过,冷笑了声,开口:“把头抬起来。”
褚岑抬起头,圆乎乎的小脸配上水润的杏瞳,皮肤白里透红,像剥了皮的荔枝一般,脖子上的伤痕还沁着血珠,给无害的面孔添上分脆弱。
秦岭南与她对视的瞬间心好像软了一片。
父皇曾告诉她,母妃还在的时候肚子里的就是个女胎,只是异兽作恶,宫殿被毁,一尸两命。
所以她总是忍不住想,若是母妃还在,她的妹妹会不会跟在她身后软声喊一句姐姐,是不是也生的这般惹人怜爱。
秦岭南声音放柔,也没点明她的身份,指尖轻轻拭去血迹,“怎么伤到的?也不包扎一下,若是留疤了可怎么好。”
褚岑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态度转变速度如此快,看她的确看不到秦岭南眼中有恶意,只有实打实的心疼。
“许是走在林间时不注意让树叶划伤了。”
褚岑幼时在南方生活,说话间总是带着几分软糯,尾调微微上扬,听着总像撒娇似的。
秦岭南心里都快乐开了花,利索地撕下块干净的布料在褚岑脖子间绕了几圈,“注意些,等大典结束了跟我去宫里,我有盒治疗疤痕很有用的膏药。”
褚岑乖乖点头。
眼前却突然一片空白,身体内部传来一阵撕裂感,痛得褚岑面色瞬间发白,身子弓起,冷汗大颗滴落,嗓子似被人狠狠扼住,连句痛呼声都听不到。
“你怎么了?”秦岭南慌了神,大喊:“来人!来人!”
渐渐的,褚岑感觉不到疼痛了,耳边秦岭南的声音也慢慢飘远,再度睁眼时,她正以灵魂体的形式漂浮在半空中,想要回去,却被一道屏障挡住。
褚岑环看四周,此刻树叶停止飘动,秦岭南动作也停滞了下来,时间在此刻被冻结。
“褚岑”闭着眼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大姐才华出众,风光无量。褚二小姐却低调做人,形似空气。”
她接收着褚岑过去十六年的生活画面,整日与异兽作伴偶尔看看书,这些与她而言确实无趣,但褚岑这具身体也确实是她进入这个世界的最佳人选。
低调,存在感不强,身份显赫。
而她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把褚岑这个名字给展示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褚家不止有褚月。
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名声赫赫的女人的主动示好。
“系统,褚岑不久前的记忆为什么会空白一片?”
机械音冷淡回复:“检测与剧情无关,请宿主尽快与任务目标接触。”
褚岑飘在上方冷眼看着两家伙一问一答间制定下为了接近所谓的任务目标定下的计划,心中暗笑:接近谁不好,偏偏是谢云祁,真是痴人说梦。
对话间她隐隐猜测此刻在她体内的灵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她们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能听到她们的对话。
见异世灵魂套着自己外壳适应良好,褚岑不免气愤,鸠占鹊巢登堂入室!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度睁眼时就看到对方灵魂顶上有根白线,就像傀儡一样。
褚岑捏住那根白线,发现可以短暂夺回身体控制权。
这一点显然也被“褚岑”发现了,她皱眉,旋即露出一个挑衅的笑,警告道:“我劝你不要动什么手脚,否则别怪我用你的身体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褚岑仿佛被威胁到了一般彻底安静了。
“褚岑”在心中冷笑,给予二字评价:草包。
在她心里,褚岑这些年的低调就是愚蠢至极,放任长姐出人头地,自己隐姓埋名,真是除了脸一无是处!但现在她就是褚岑,她必然不会让褚月继续嚣张下去,半月后的诗会就是最佳时机。
“褚岑”脑中已经开始暗爽,完全没关注看到身旁灵魂体暗沉如水的脸色。
褚岑捏住白线,没有丝毫犹豫地抡起胳膊就往树上撞,粗糙树皮轻易划破娇嫩皮肤,顿时破了大片的皮,血缓慢渗出,但褚岑丝毫不觉疼痛,盯着伤口看了片刻,忽的笑了。
下一秒“褚岑”重回体内,被胳膊上的疼痛扯得吸了口气,刚想破口大骂时脑内系统就提示时空冻结即将结束,她便只能在心中暗暗记下褚岑一笔。
风吹树叶动,秦岭南还不知道自己牵着手腕的人内芯已经换了个人。
她只知道褚岑前一秒还面色苍白,后一秒就跟变戏法似的红润了起来。
“褚岑”看着秦岭南,计从心中来,脑海中通过系统播放的画面知晓先前阿谀奉承秦岭南的人正在背后谈论她。
而距离炸弹爆炸还需要一根由她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