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的架势,竟是不肯承认?青萝,她要证据,便将证据拿给她看看!”
那蓝衣婢女正是夏青萝,方才背对着婉儿,并没有认出来,此时见是她,婉儿心中便已了然。数月之前,武后忽然将贴身侍女夏青萝赏给了新帝,说是打赏他在扬州的督战之功,实则是安插了眼线在他身边。今日之事,怕是夏青萝与武后合谋,要除掉新帝唯一的嫔妃。
此时清明已近,李显奉命驻守太庙督办祭祀之事,趁此机会除掉韦香儿,就算他回宫之后,也只是吃个哑巴亏,断不会多做追究。
“这些东西都是从你宫里头搜出来的,你可还有话说?”夏青萝冷眼看着韦香儿,嘴角带着一丝欲除之而后快的杀意,她笃定韦香儿这回绝对翻不了身,于是连敬语都懒得再用。
韦香儿见了夏青萝手中之物,脸色骤变,脱口道:“怎么可能!明明——”
夏青萝得意道:“明明已经销毁了证据,对吗?的确,娘娘本来做的滴水不漏,可惜您身边伺候的奴婢因受不了责骂,怀着私心偷偷藏了一些,又碰巧被我给撞见了!”
此言一出,旁边一瘦弱的奴婢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
僻静处婉儿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由轻叹一口气,原以为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时方知竟是韦香儿甘愿自毁长城,看来她并没有将自己往日对她的劝诫放在心上。
如此不懂进退,帮她又有何用?
婉儿本欲转手甩袖走人,可数年来一路相互扶持的点点滴滴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到底做不到视而不见。
武后看热闹般,淡淡道:“这合欢散迷乱人的心智,是至毒之物,你竟敢对皇上滥用此物,与图谋弑君何异?”
韦香儿目光一黯,呆呆瘫坐在地,整个人痴了一般。弑君?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恐怕不只是要杀她,还要对她的家族斩草除根!
不,她韦香儿可以死,但却绝对不能连累韦氏一族,那些可都是她最亲的亲人!想当年家人送她入宫的时候,寄予了多少温暖的期许!这些期许又支撑着她走过了多少艰难的岁月!她韦香儿可以丢弃尊严、丢弃权利,甚至丢弃性命,但却绝不能忍受因她而累及亲人!
“太后娘娘开恩!”她怕了,怕到惊慌失措,她匍匐到武后脚下,连连磕头不止,“奴婢愿意千刀万剐,只求太后娘娘饶了奴婢的家人,奴婢来世做牛马,报答太后娘娘!”
武后不为所动,见韦香儿额头磕破,鲜血染红一片,反厌恶地蹙起眉心,抬袖遮住鼻间的血腥味儿,冷冷抛下一句:“拖下去,乱棍打死!”
韦香儿宛若没有听到,仍一边告饶,一边木讷地磕着头。
宫人们听到命令,蜂蛹上来便要拉扯韦香儿,韦香儿木偶一般,任由着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