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彩灵是我的师妹,我不把她找回来,她一人怎么面对?”
谷霞镇义庄,谢彩灵躺在棺材内,脑袋昏沉,意识混沌,耳边轰鸣不止,恍惚地听见各种嘈杂的人声,在呼唤着她的名字。
“我们一家人待在一起,谁也不能离了谁,好吗?”
“好孩子,你也是个人啊,别再恨自己了。”
“谢香吟,回来——”
听得这熟悉的一声,谢彩灵倏忽睁开了眼睛,双目通红,颤了颤长睫,胸口起伏,大口喘着气儿,思绪尚未平缓,耳边就传来一道粗犷的男子声。
“把这妖女从棺材里拖出来!”
谢彩灵面无血色,动了动干涩起皮的双唇,费力地强撑着眼皮,眼神涣散,看不清楚站在棺材旁几个人面容。
为首的男子身着一袭紫衣,厉声喝道:“还杵着干什么,没听到啊!”
男子身后几个虎背熊腰,手握佩剑的仙士,纷纷摇头摆手道:“师父,这妖女身上有魔气啊!适才她突然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一掌打死了看门的弟子。”
那男子眉头一皱,似有些不信,正欲上前亲自动手,却被弟子拦住,忙道:“师父,使不得使不得,这妖女邪乎得很!”
说罢,那男子心有余悸停住了脚,伸手从腰间储物袋拿出一根缚仙索,指挥着道:“我用缚仙索捆着她,你们几个把她拖出来,仔细地搜,看棺材里面,有值钱的东西没有!”
话音一落,那名紫衣男子扬手一挥,手中的缚仙索顿如长蛇扭动,瞬间将谢彩灵手脚给束缚住,几名弟子见她动弹不得,立刻上前抓着她的手脚,把人拖出了棺材。
谢彩灵挪动手脚,挣扎了起来,心口撕裂的疼痛令她感到不适,如此清晰地痛感......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自爆魔心死了吗?
过了片刻,几个仙士在棺材内胡乱翻找一通,将搜得的一堆白衣、花白面具、银丝拂尘,以及一块黑色令牌递到男子跟前,轻声道:“师父,棺材里只寻得几件白衣,无甚值钱宝贝。”
那名男子看了一眼白衣,面上顿露喜色,指着白衣道:“蠢货,你懂什么!瞧见这衣服上的鹤云纹没?这可是仙门正派诛邪宗的道服,咱们只要穿着它,今后就不愁吃穿了。”
彼时,外面走进一名小道士,施礼道:“师父,外边乡民听得你抓住了那吃人,刨人祖坟的盗墓女贼,纷纷前来讨要说法,镇长此刻正在义庄前堂,等着你过去。”
那名紫衣男子将搜来的黑令牌放入了怀中,高兴地道:“好好好,你们几个把这白衣道服都穿上,速速随我去见镇长。”
说罢,那男子将白衣道服换上,领着几个仙士退了出去。待几人脚步声走远,门阀落下后,谢彩灵轻轻挪动身子,颓唐地盯着角落那具双眼翻白,断了气的尸体,难道真是被她给打死的?
思索片刻,谢彩灵双指捏诀一动,解了捆绑手脚的缚仙索,这种缚仙索只能束缚住,修为低品阶的仙士和普通低阶的邪物,对她不管用。
她有气无力地撑地坐起身,晃了晃抽筋脑袋,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义堂内幽暗无光,她借着屋顶露进来的微光,环视着周遭,抬眼望去,破败的义堂摆放着数具棺材,棺材底下堆积着枯草,枯草堆里响起老鼠啃食尸体的窸窣声,瞧着屋子似专门用来停放尸体的地方。
她微动手指,指间碰到了地上一只碎裂的石碗,垂眸定睛往石碗水面看去。形貌灵秀,面色苍白如病态,蓬乱黑发扎着个高马尾发髻,身着一袭粗简破麻布,从头到脚满是脏灰污垢,简直脏得让人无法直视。
她不敢相信,眼前这张熟稔的面孔会是她自己,面庞虽然消瘦了点,但洗净脏垢还是无可挑剔的秀美。
看着水面中自己那张面容,她怔了稍许,整个人陷入了迷茫和沉思中。
谁救活的她......
谢彩灵皱了皱眉头,强撑着棺材站起了身,抬眸便见棺材里躺着一具佝偻毁容,身量打扮跟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子遗体。女子容貌娇憨,脸色枯槁又惨白,探指微扯开脖间的衣物一看,居然修炼过魔道术法,白皙肌肤布满乌黑色的血纹,身体遭了邪术反噬,抬指一摸,还有些许温热,刚死没多久。
察看同时,她还注意到,这名女子心口上有一个大洞,心口前的衣衫一片血红,整个棺材内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心口的伤痕像是被什么给洞穿了。
她蹙着眉头,想了片刻,忽地抬手轻轻扯开自己心口衣衫,只见心口上满是透着邪气的咒文,越看越发觉不对劲。
略一思索,脑中灵光一闪,是谁给她种下了魔心!
确切来说,是这名女子,挖出了自己的魔心救活了她!
不仅如此,谢彩灵抚摸心口上咒文时,意外发现自己身体,在被人种下魔心之前,被人催以邪力下了恶毒的催命咒。
催命咒,顾名思义,就是三个月之内,如不解了魔心上的恶诅咒术,谢彩灵的身躯将会由魔心开始撕裂,五脏六腑渐成污黑腐烂,肉身连同魂魄将遭催命咒反噬,成为不死不灭的亡灵傀儡。
看着心口上那几道黑胀的咒文,谢彩灵立即捏了个手诀,画了一道请魂的咒术,将棺材内那具尸体的死魂,召上了己身。
她抬手扶着额头,摇了摇脑袋,尸体魂魄的记忆恍如狂潮,顿时袭涌而上。
原来给谢彩灵种下魔心的那名女子,叫官非儿,是位修真之人,亦是一名魔道修者。
官非儿,商贾世家的一名嫡女,家里代代单传,母亲在生她时,难产而死,父亲也因病去世。
官非儿自幼被舅舅养大,因她父母双亡,家中庞大家业便一直由舅舅打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