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曜见方嘉凌没动作,正准备收手,方嘉凌一把盖上去,覆在他手上。
掌心相贴,与动物毛皮下蠕动的软骨完全不同,温暖的触感传来,一瞬间掠过她的天灵盖,钻入心脏抚平她内心的毛躁不安。
偷偷看向褚曜,他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于是更放心大胆地挤进他的指缝之中,五指交扣,严丝合缝地贴着他的手。
据知情人士目击,当晚那辆车在路边停了很久……
*
方嘉凌洗完澡出来,草草地头发把裹起,就走了出来。
客厅里没人,应该是回房间了。
方嘉凌“噔噔噔”跑上楼,缓了口气抬手敲响了褚曜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有事?”
方嘉凌露出讨好的微笑,问道:“你可以帮我吹头发吗?”
褚曜看了眼她的胳膊,“走吧。”
同样的浴室,同样晕黄的灯光下,同样的位置。
吹风机的声音“哄哄”地吵在耳边,把洗发水的香味卷到鼻尖。方嘉凌心猿意马地想着什么,突然嗅到风里携来了一股青木香。淡淡的,很好闻。
褚曜在镜子里看起来更高了些,头顶的照明灯打下来,显得他的轮廓更加清晰。胡茬还没刮,但在一身舒适的家居服的衬托下,没有白天那种讨人厌的“褚导”的感觉,像一个触手可及的身边人。
明知不可为,但方嘉凌总忍不住想往后靠。就像站在天台俯视地面,明知危险,却仍被纵长的深渊吸引。
“好了。”
吹风机的声音一关,洗手间顿时清净下来,把方嘉凌行旖旎的神外拉回来。
“哦,好。谢谢。”
方嘉凌也不敢看褚曜,手忙脚乱地收拾掉下来的头发。
等褚曜出去后,抬手用手背贴着脸颊,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关掉客厅的灯上了楼,经过褚曜房间时不自觉地往里边张望。
门开着,屋里却没开灯,月色从外边透进来,清晰着照着空无一人的床榻。
楼梯处的地灯悠悠散着暖光,像氤氲着酒气一样,迷醉了方嘉凌的意志。
她抬手敲了敲房门,试探地走了进去。
一地的月光从阳台上撒进来,顺着银色的光辉看出去,栏杆处,倚着一个月下独饮的人。
方嘉凌慢慢走近褚曜,在他身侧立定。半弯月亮孤独地悬在夜空,散着清冷的月光。
今晚的褚曜,似乎特别能容人。方嘉凌就这么进来了,他也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有事吗?”
方嘉凌看看月亮,又看看月下的褚曜。比起太阳,他更像孤冷的月。瞧着冷,却照耀着大地和地上的人;它的光微弱暗淡,却更人向往。
“我,能再拉一下你吗?”
褚曜的眸子看过来,带着银色的冷光。他定定地看着方嘉凌,似要把她看穿。
方嘉凌低下头,避开他的眼。心中默念,我这是正当理由。
“喝酒吗?”
方嘉凌忽略掉心头的一抹失落,看向一边的小圆桌。上面放着一支酒瓶,还有一支空的酒杯。
方嘉凌给自己倒了一杯,问他,“给我准备的吗?”
褚曜没说话。没点头,也没摇头。
方嘉凌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嘶,还是难喝。皱着眉仰头又灌了一大口,咽了下去。
“哈——”
也许是今晚夜色太好,也许是褚曜自觉有愧,也许是方嘉凌醉在了这个月夜,她看见褚曜笑了,看着她笑了。
她感觉手中的酒杯被人拿开,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牵住了她,掌心相贴,手指强硬地挤进了她的指缝里,和她十指紧扣。
方嘉凌呆呆地看着两人相牵的手,垂在两人中间,像一个左长右短的奇怪对勾。
“褚曜,你是不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