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戍那么显眼的个子杵在人来人往的客栈门口,引得众人纷纷注目,交头接耳。许多围观的群众还留恋不走,举起手机朝着他拍照。他像是没察觉到一般,依然自如。
褚曜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回来的,经过江戍时他停下脚步,身后的工作人员很有眼色地低头跑开,留下两人面对面站着。
江戍一直看着褚曜身后,人都走完了也没见熟悉的人。
“她人呢?”
褚曜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他的眼神却透着寒光,莫名让人有些发怵。气势压过来,童年阴影让他忍不住想往后退,又生生压住了。
“你问我?”
江戍手插在口袋里,混不吝似的靠在石柱上,“是啊,褚哥,她可是专程来看你的。”
“走了。”
江戍眼神闪了闪,不自然地垂眸,又抬起来,不在意道:“哦,我就是问问。”
怎么还不出来?正要走,手腕突然被褚曜抓住,江戍手猛地一甩,像奓毛的猫一样,“干嘛!”却死活挣不开。
褚曜睨他一眼,施施然松开手。“我不管你们在闹什么,别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江戍勾勾唇,看着客栈的方向,明知故问,“谁啊,你是说方小姐?”
褚曜不说话。
“我不明白你在担心谁。我和路晴已经分手了,是她甩的我啊。方小姐人不错,又漂亮,我对她挺有感觉的。褚哥你也知道我家里是干嘛的,就算被捕风捉影,也不会对你的节目有任何影响。”他瞥一眼褚曜,“还有问题吗?”
褚曜忽然抬手,江戍瞬间挪出一米远,警惕地看着褚曜,”干嘛?”
只见褚曜走过来捏了捏他的肩,江戍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痛苦起来,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开,无声惨叫。
褚曜的指间泛白,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江戍“嘶”地捂着自己的右肩,眉头皱在一起,轻笑道:“我赌对了。”
*
高级跑车疾驰在公路上,方嘉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能不能开慢点啊。我都要吐了。”
江戍松松油门警告她,“吐了就赔我一辆新车。”
晕眩感盘桓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压下去。方嘉凌解开安全带上半身躺在座位上,看着后视镜里那双眼睛说:“我总算知道路晴为什么甩了你了。这开车技术也太烂了。”
江戍从镜子里瞪她一眼,“你懂什么,跑车就是要这么开。你听这声音,多纯。”
“呵。我要是坐前面还能好一点,都分手了还不让我坐副驾驶。”
“不行,”江戍斩钉截铁道:“那是她的专属座位。”
方嘉凌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低声吐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偶像剧看多了吧。”
江戍突然猛地踩一脚刹车,方嘉凌身子一闪,险些滚下去,头晕得更厉害,感觉脑浆都要晃出来了。“你故意的!”
等开进市区,再快的跑车也飞不起来了。老老实实地减速,等红绿灯。
方嘉凌慢慢坐起来,这会儿才算适应了。她瘫在座椅上,不知怎么,从心里蹦出一句话,就这么问出来了。“你也看不起我吗?”
江戍一只手撑在大开的车窗上,不知道想什么呢,听到方嘉凌的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问她:“怎么,谁看不起你了?”
“还有谁,你前女友。别人也是啊,谁知道我是冒牌千金都会看不起我的。撒谎,还装阔。”方嘉凌看着窗外,语气很平常。但在这一方的狭小的空间里,情绪哪里藏得住。
“路晴”都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江戍说:“在商言商,真人秀的本质就是包装和定位,要说欺骗也是褚曜骗人,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自愿的,为了钱。”不说别人,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欺骗。所以才会对别人的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格外敏感。方嘉凌问出那个问题,就是想听到江戍这样的回答。江戍的话,让她心里淌过一股暖流,委屈却更甚了。她自述着自己的过错,想换来更多纾解心情的话。积郁在心口,她实在不知道还能跟谁说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看这么多来来往往的人,谁不是为了钱活着?”
车窗外,行人往来匆匆。穿着正式的职场人、工装制服的蓝领工、推车叫卖的商贩,都是为生计在奔波。方嘉凌嘴角弯了弯,“像你们这种有钱人也是吗?”
“当然了。只不过你们图的小钱,我们算计的是大钱。”
方嘉凌撇撇嘴,真实地感觉到了什么叫实话难听。
“越有钱越得小心,你们一无所有,没有那种顾虑,怎么会知道一招下错满盘皆输有多惨。”
忽略掉他的凡尔赛发言,江戍的话的确有安慰到方嘉凌。“路晴怎么没你这个觉悟呢?”
后视镜里,一提路晴江戍就笑得像个痴汉,眼里的爱意实在让人眼热。“她娇生惯养长大的,从来没有挣钱的观念,哪知道这些。”
方嘉凌失语一笑,“知道了,好好看路。”
跑车穿过车流稳稳地往酒店开,江戍的话头子被扯开了,接着说道:“你别把她想的那么坏,她就是单纯地讨厌你,不是因为别的。”
“......谢谢你了。”这俩人物以类聚,难怪能看对眼。
回到酒店,地下车库的电梯门刚一打开,辜鸿举着手机出现在眼前。看见是她,辜鸿眼睛一亮,放下手机走出来说:“你在这儿啊,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方嘉凌问:“怎么了?”
“说好了拍完节目一块聚聚啊,”辜鸿的话一顿,看着方嘉凌身边的江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