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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门(1 / 2)

微妙的僵持中,方嘉凌的手机响了。

褚曜的眼睛随着方嘉凌掏手机的动作移动,方嘉凌拿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江戍”的名字。

“我先接个电话——”

“想住就住下吧。”褚曜截断了方嘉凌的话。

方嘉凌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褚曜起身留给方嘉凌一个冷酷的背影,“不想就算了。”往厨房走去。

方嘉凌赶紧道:“住啊,住!”果断挂掉吵闹的电子铃声,奔到厨房,看着开冰箱的褚曜,突然矜持起来了,“这样是不是太打扰你了?”

褚曜把拿了罐冰啤酒,睨她一眼,“你说呢。”

方嘉凌微微一笑,指着他手里的啤酒说:“也给我一个吧。”

“又不是没住过,想喝什么自己拿。”褚曜说完转身去了客厅。

方嘉凌赶紧开了冰箱拿了一罐刚放进去的往客厅走。却见褚曜去了阳台,坐在木椅子上一个人喝酒。阳台的灯没开,客厅的光透过玻璃门照出去,半明半暗,既不明亮,也没有气氛,

一瞬,阳台黑了下来。褚曜回头,客厅的灯关了,方嘉凌从屋里走出来,坐在他旁边,空着一个人的距离。

“咔”一声,易拉罐打开,一股泡沫争先恐后地往外冒,方嘉凌凑上去抿了一口,像第一次喝红酒那样露出了痛苦面具。

褚曜勾勾唇,在她看过来之前把视线转了回去。

方嘉凌又喝了一口,泡沫在嘴里滋滋地炸开,她托腮看着褚曜,嘴里的感觉蔓延到心底,像一粒石子投河时溅起的点点水泡。

“其实,我找你还有别的事。”方嘉凌开口道。

褚曜侧头,眼睛里坠了星点似的,带着流光。“什么事?”

方嘉凌避开他的目光,摸起啤酒罐子喝了一大口,瞧着远处的夜景,沉默了半晌又道:“算了,不说了。”

褚曜看着她,皱眉道:“要说就说,卖什么关子。”

方嘉凌笑笑,“你好久没这么跟我说话了,还挺怀念的。”

“哪样?”褚曜问。

方嘉凌狠狠地皱起眉头,指着自己的眉心说:“像这样,凶巴巴的。”

褚曜失笑,“胆子见长啊。”嘴角落下,又转头看向灰蓝的夜空。

这个时间,城市的喧嚣慢慢安静下来,耳际静悄悄的,依稀能听见风的流动。

方嘉凌趴在木桌子上,下巴枕着手背,盯着啤酒罐子悠悠道:“你肯定知道我要说什么,你知道,但你又不明说。你不说,我又怎么开得了口。所以我还是不说了。”

方嘉凌绕口令似的说了一长段不明不白的话,褚曜却听懂了。他不光听懂了意思,还听懂了语气。这是他一手造成的局面。

“那就别说了。”

方嘉凌一下子坐起来,愤愤地盯着他,这人油盐不进,想让他先开个头比登天还难。举起罐子灌下一大口酒,微凉的酒液从嘴角蜿蜒地滑下来,滴到胸前的衣领上。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把罐子重重地按在桌子上,转向褚曜,“我喜欢你。”

褚曜还是那样坐着,一动也没动,风轻云淡似的。

“你知道了。”方嘉凌定定地看着他,语气笃定。

这些天,她做了无数猜想,就是不敢往这条上面去猜。她不敢去想,褚曜真的知道了自己要怎么办,要怎么面对他。他知道,却装作不知道那就是拒绝,自己无法面对他;他知道,拒绝了,自己更加无法面对他。无论是哪种态度,都不是她希望得到的答案,所以她不敢想。

可除去这个答案,似乎没有更优解了。

都说酒壮怂人胆,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非常清醒,一点也没醉。啤酒是接近他的手段,夜色是掩护她的工具,今天,在她冲破自己的一层枷锁之后,鼓足勇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喜欢你,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她又问了一次。问出来也没那么难,就是一鼓作气的事。

褚曜的答案很明显,面对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从来都是默认。他的手指捏着空了的啤酒罐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在空寂的阳台回响,听起来就像是折骨节的脆响。

方嘉凌的肩膀耷拉下来,埋头趴在桌子上,闷声道:“太丢脸了。”微一偏头露出一只眼,看着褚曜的侧颜,不死心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说呢?”

又是这句!方嘉凌恼羞成怒地坐起来,“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褚曜皱着眉看她,“你喝醉了?”

方嘉凌摸摸脸颊,“是有点热。我没醉。”她瞪着褚曜,“在古镇拍摄的最后一天对不对?从哪个时候你就开始冷暴力我。”

褚曜的眉头皱得更紧,“我什么时候冷暴力了?”

“不理人,撵人出去,一句话都不说,不是冷暴力吗?!”多日来的怨言找到了宣泄口,接着几分微薄的醉意一股脑倒出来,“还导演呢,哪有导演不跟演员讲戏的,还是我这种夹着尾巴装相的普通人。”

“租房子也不问我喜不喜欢,安排工作也不问我的意见,”她委屈地喃喃自语,“虽然我的意见你也不听,可我也有发言权啊。”

“我本来适应得挺好的,因为你我变得畏手畏脚的,站在台上腿都哆嗦......”

方嘉凌的抱怨零零散散,没有顺序,想到什么就是说什么,可谓是积怨已久。

“江戍说他看好我,我还高兴呢,我以为我有那么点机会,但你转眼就给我泼凉水......”

“不喜欢吗?”褚曜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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