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当中既有像面前这位具地位的娇艳富家小姐,也有盈香院这般烟花之地买来的,更有一些甚至比烟花之地更不堪的地方带回来,或用极肮脏手段弄回来的。
反正他是尚书大人。他有钱有势有地位,只要他想,没有得不到。
他爱这些年轻漂亮的少年少女们,爱他们的与众不同,也爱他们的年轻未污浊。
当然,她,也是这样被带进尚书府邸的。
一个柔冷入骨,冷琴颤魂的女子。
所以她并不太惊讶在这里每时每刻尽见到的各种气质敲魂夺魄的俊美人儿,尚书大人爱赏美,爱藏美,却不会没品地将美人们锁起来。他为他们提供优厚的生活享受,如果他们愿意努力,也许可以长期得宠,甚至出身稍有点儿地位身份的,会寄望成为妾侍。
毕竟,那是尚书大人啊!
花素颜探究地清楚,可她的心并不在这里。她来了不过刚三日,但对这里的九转走廊,各间院落宅房,皆摸得清晰透彻。白日里看似散步的闲走赏花,夜里无人时的路径探查,让她对这里了解细腻。别的少年少女都想着如何得宠,她,却从不是为此而至。
因为,她是江湖神秘组织虎魄的一员。
只是万没想到,在这些“收藏品”中,还有那样的异类。
出乎所有意料。
可若说出乎意料,也不是太意外——尚书大人既然喜欢收集俊男美女,那么以他如此出众妖娆的美貌,并不奇怪。然而让她意想不到地,是世间上竟真有如此妖魅入魂的人!仿佛真是林间妖精变化而出,人间哪能见。
那双赤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的双瞳。
她——刹那间居然看得失了七魂六魄!
花素颜的眼神很淡,似在思考,又似从来没放过进心。没理会黄衣女子的失宠怨言,她转身走向另一边。她不该为一些意外之事耽阁了精神。她还有必须做的事。
走廊的尽头是厨房。炊烟徐徐,饭香阵阵,房里众人忙碌地转着,毕竟要为这诺大府邸所有人备好各种饭食点心,并非一项轻松工作。
花素颜远远便见到门口把守的家丁,尚未及前,便利索地翻身上了屋顶。无视于一身华服被烟尘弄脏,她手里握着一块刚才在庭院中随手捡来的圆石,远远一掷——
“谁?”
听到院落里奇怪声响的家丁忙奔过去查看,让花素颜轻松从窗口翻身入了厨房。此刻非饭前最忙碌时间,只有三四名家厨在奔走相顾各种需长时间煎蒸的食物以及制作小点心。厨房宽大,看顾不及,花素颜轻功不差,双腿勾在窗橱上,倒挂金钩,将袋中摸出的一小包粉末轻轻抖落在锅上炖煮的老火汤里。
一拧身,无声息地便又消失。
本该如此,可落地的一刹,拍着身上的灰尘,她怔住,猛地回头!
身后无人。
她眯细了一双寒意甚深的美眸,若有所思。刚刚那一瞬,她忽然犹有被窥视的错觉,被一双奇特的眼眸窥视。
错觉?
或许是错觉……
可,为什么这被窥视的感觉意外地似曾相识?
回到自己房中,换过衣衫,先歇息下。傍晚时分,有小侍敲门,送来糕点果盘,花素颜推托身体疲倦,叫人放下便又睡了。晚上送来餐点食物,花素颜向来爱独自用餐,小侍们也不必服侍,放下食物便都出去了。待屋中仅剩一人,花素颜扬手将食物通通倒在窗外墙角下,过了一柱香时间,叫小侍们收拾了碗碟,又睡下。
夜深人静,针落无声。
床上的花素颜睁开明眸,眨了眨,确定外面无任何声息后,起身。换了一身夜行装,翻身从窗口跃出,动作干脆利落,沿着窗外的树丫,几个纵跃,落到了庭院里。
寂静无声中,她屏息听着。
没有埋伏,没有呼吸声,确定附近无人。她悄悄来到厨房后面,尚有几名厨工在收拾擦洗。而佣人的住宿处,只有深深的酣睡鼻息,大家都睡得很沉。
这大概是尚书府邸最安静好眠的一夜。
当然,庭院和门栅处还有巡视的家丁守卫。但今夜也莫名的疲倦,哈欠连连,集中不了精神。花素颜来了三天,夜夜探路,早熟悉了他们的巡视路线,轻松避过。
她探入管家房中。
床上,福伯睡得很沉,气息吞吐,都很沉重。花素颜静静地靠近,一切出奇地缓慢。
猛地,被褥掀起,扑向花素颜,一把银勾破被勾来!花素颜反应奇快,连忙翻身伏在窗口,像一只凝神的鹰,盯着眼前的老人。
福伯扔开勾破的被褥,苦笑道:“就知道今晚的汤有诈。”
花素颜心底一震,面上却丝毫不破,仍然冷若玄冰:“如何看出?”虎魄最新研制的迷药,无色无味,难以察觉,江湖上尚未流传开,她不太明白。
“不不不!你们的药很厉害,丝毫看不出。”福伯耸耸肩,起身,磨了磨手上的银勾,似有种异常怀念的味道:“只是我在尚书府中藏了九年,每一餐,每一个点心,每一口茶,都必须先让其他人或动物尝过才敢食。”
花素颜心中一凛:“每一餐?”
“对,每一餐。”福伯无奈地笑道:“这叛离门派的日子真不好过啊!我千辛万苦离开了江湖,却依然不得安宁。以为好不容易混进了尚书府,当了管家,总有了个安身之处。谁不知……唉,江湖啊江湖,终究进去容易离别难……”
他抬头看想窗口的花素颜,眼里似乎有几滴老泪,却一晃即过。他问:“你也是枫红阁派来的?”
花素颜看着面前沧桑无比的老人,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稍一停顿,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