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其实从未真正存在什么调戏。
他其实,并不是喜欢她。只是看到她如此冰冷难近,故意想惹她生气,逗弄她罢了……
玲珑没再纠缠,放下衣物,转身离开洞中。
离开前,背后传来柔柔一声:“不要再叫小娘子了……这叫法……会让人误会的……”
会让人误会……是让谁误会?
玲珑不置可否,侧头微微一笑。那笑容流光溢彩,好像月光在他唇瓣亲吻而过,留下一串余光暧昧,不到人不心惊迷恋。
花素颜不禁恍惚,觉得这个笑容美艳的男子似乎有些不同了,他的笑容透明了许多,又更动魄惊心。
玲珑眨眨眼,轻声道:“是你叫我别戴面具的,既然如此,可不要后悔。”
没等她回过神,玲珑已出了洞口。
那天,阳光明媚,风声如歌,萧家庄中,她打了他一巴掌。
——收起你的装模作样,明明并不觉得好笑,为什么要笑?
花素颜自己都忘记了。那一刻她明明如此生气,可之后生死关头,再顾不上这些,只想着不能让蓝轩死、不能让他死!
原来真正记在心头的人,反而是他。
花素颜穿好衣衫,出了洞口。外面白云朵朵,阳光灿烂,世界晴朗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昨日的生死相对如一场幻梦,遥远而模糊。她左右张望,没发现玲珑。刚抬头,却见一棵梨树丫上坐了一个分不清男女雌雄的美艳男子,妖饶带笑,歌声如魅,像孩子般摇摆唱着,天真中透着某种邪媚,邪媚中又渗着许许天真。满树的白梨花都是他的陪衬,他一唱,它们就摇一下,一朵朵坠落在他身侧,为他徇情。
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幅很美的画卷。
因为他像一个从天上云间不小心跌落的仙子,美得不沾尘味,没有凡气。不过他若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子,肯定会扁着嘴捂着屁股,跳起来眼中带泪地指着天:你要负责!我的屁股可不比寻常人的屁股,这要跌坏了可不是你随便赔一个就赔得起地!
这么一想,她不由地笑了。虽然玄冰寒女只会一种冷冷淡淡的轻笑,可艳光四射,像冬日里最艳的一朵寒花。
玲珑被那一笑止了歌声。他望着树下的花素颜,皓齿红唇,目如星月,淡然一笑中,美艳不可方物。他不由地止了声,微笑地唤:“素颜。”
花素颜抬头望着他,那么近的距离,看着他精雕细琢的五官,天上云间才有的精灵容貌。
他刚才……叫她什么?
他叫她素颜?他叫她素颜?他叫她素颜?
花素颜猛地倒抽了一口重重的气,胸口热热涨涨地几乎爆炸。她曾经无数次幻想,他若收起那张装模作样的媚笑会是何种表情,却不想,原来是如此让人窒息的邪魅!
玲珑从树上跃下,伸出手,轻轻抚到她面庞,再轻一点儿,从她发际间轻摘下一朵树上坠落的白梨花。花朵很小,却清香扑面,白得纯净无瑕。
他将那朵白花捏在两指中间,轻转着。花儿旋转起来,迷迷离离,好像人世间的一个陀螺,最简单也最烧透人心。只知道命在其中,却停顿不了,也看不清晰。
玲珑的眼神,好似千百年来的白梨花,淡薄而深远,妖艳而天真,华丽而清淡。
花素颜看得有些痴了。
本以为尘世儿女才谈论得上痴迷沉醉四个字,而自己早丧失了正常人类该有的感情,却不想,以为不会拥有的反而全在怀里,以为能放弃的其实全压在心底,以为最不可能的,其实就写在你命运的左边,一抬眼就能清楚看到,闪避不可。
她真的为这个男子很痴迷。
无论他的妖魅,他的天真,他的孤独,他的寒冷,他的可爱,他的神秘,他的胡言乱语,她都那么喜欢,那么怜惜,恨不能割开手腕,流淌下一地姹紫嫣红,将她的生命分给他一半。
她以为自己早已心死。
却其实,比谁都深情。
生死一刻,什么自我保护通通抛诸脑后——她只想让他活下来!其他,通通都次要了!
甚至连蓝轩大人……
花素颜眨了眨眼睫,垂下头,收起淡薄无痕的笑意。她怎能忘记!在最重要的一刻,她背叛了蓝轩!蓝轩会怎样?周子赎会杀了他吗?不……不不不!她不能让蓝轩死去,她本是要为他付出生命的!
心里絮乱的像一团混杂的绵线,忽然一只温暖如玉的手抱住她,将她轻拉进怀。
“素颜,你……”玲珑顿了顿,浅笑道:“你中了红影绵绵掌,又跌落河中受了寒,此刻内伤不轻。”
他叹道:“别想太多,先好好运功调整内息。就算你想做什么,也要先调理好自己的身体,才能去做。”
他看穿了她的念头!他明白她想立即去确定蓝轩是否平安!
玲珑涩涩一笑,道:“我无法施展内力。我帮不了你,所以你要自己想办法。”
他眼里有种幽幽的苦楚,极为无奈。那是他一生的至毒,十多年来,外表再漂亮迷人,内里早已溃烂入骨,拖着这么一具半死的身体,苟延残存。
他还能要求什么?
花素颜如何不了!她抬起头,面色依旧寒冰般淡薄无情,却轻道:“只要助蓝轩大人脱离困境,我会去寻找你的解药。再少见的毒药,天南地北,总会有办法,你放心。”
放心?他要如何放心?
她可知道,他已经花了多少年游走江湖寻觅这所谓可能解毒的药?她可知道,江湖上有多少人在帮他寻找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越天城的掌门天道走遍天下都无法找到的东西,她,又能如何?
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