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武功,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敌得过周子赎这一代高手。
上次她拼死抢攻也丝毫无法破他攻势时便明白,这人武功比她高太多。这距离就好比周子赎与蓝轩之间的距离,若不靠偷袭,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拉近。
她虽淡薄冷情,心中依然恨极此人。就算背叛伤害了她,也不会叫她如此憎恨,偏偏这人是背叛伤害了蓝轩。
叫她最不能原谅!
周子赎仔细打量面前的花素颜,从没想到她那日中了自己一掌又跃入急流居然还能完好无损活着。可左手抓得极紧,不容她有一丝挣脱的机会。右臂上则卷着包扎,显然日前被玲珑打伤的伤口也未痊愈。但纵然负伤,也足够拿下花素颜。
他猛然一扯,花素颜再承不住,跌下墙壁。
花素颜翻身落地,避免了摔落的狼狈。软剑尚未来得及重配,她也懒得掏出那把没用的匕首,而是依然保持半蹲的姿势,像一只触势待发的兽,狠狠瞪着面前的周子赎。
这次可没有一个生死关头不要命来救她的玲珑了。
庭院中静悄悄,下一班巡逻的弟子尚未到,偌大的庭院中只有他们二人对峙。周子赎望着花素颜冷艳艳的面孔道:“素颜师妹……”
“闭上你的狗嘴,”她低吼一声:“我不是你师妹。”
周子赎大概料定了花素颜不可能逃出自己的五指山,全没半点儿紧张,气定神闲道:“你这又何必?我潜入虎魄乃是奉南宫阁主之命,不过各为其主罢了。”
花素颜收细一双冷眸,不发一言。
周子赎岂会不知她出现在此的理由,道:“你是为救蓝轩而来的吧?恕我不能让你就这么离去。”
花素颜一双寒眸无表情地望着他,突然冷笑一声:“是吗……”
话没说完,周子赎便感觉到一股杀气夹着冷嗖嗖的银光骤然飞来!他心里大惊,不敢硬接,忙抽出配剑横切砍落,“噹”一下细声,才发现飞过来的是一把匕首,耳边却是轻盈地脚步声。他心中大叫:“糟了!”此乃声东击西之计!待他抬头望去,果然,花素颜已飞身越过墙壁,出了庭院!
周子赎赶忙飞身越壁追去。枫红阁外面一片山竹丛林,花素颜在林间飞奔而去。若单论轻功,自然是内力深厚的周子赎卓越许多,但她一路边跑边藏,时东时西。周子赎追在后面十分被动,只能随她东西奔走,虽一时半会儿逮不到人,可也无法轻易摆脱掉他。
花素颜知道时间一长,周子赎定能赶上。可她此刻说什么也不能被枫红阁抓住!
正思忖间,见山脚一间小小的歇脚茶馆。她心念一动,回身甩了几件暗器!趁着周子赎被暗器遮挡住视线之际,她飞身入店。骤然望去,多是脚夫乡人之流,再定睛一看,最里面角落坐了一位年轻少妇。
她扑上去抱起那女子便一转身:“抱歉,失礼了。”这一转身恰好将那女子原本坐着的最里面位置让了出来,将女子移到旁位,自己则换到最里面的角落。说话同时手腕一翻,满头乌丝卷成发髻,轻轻一扎束住。
周子赎突然失了花素颜的身影,四周竹林一片,张望不到,略一抬眼,便看到这一间小茶馆。他冷哼一声,走进茶馆,看见店里全是山乡民夫。这些人个个身材粗壮,面孔粗糙,周子赎只望一眼便略过目光,忽然注意到角落最里面还坐了一对年轻夫妻,不禁微有怀疑。
花素颜沉着冷静地低头喝茶,可周子赎一步步靠近,每一步便似踩在她心上。
危急时候,身边忽然柔柔软软地响起一句带着侬音的关切话语:“相公,你慢点儿喝,病还未好,小心又咳嗽了。”
花素颜微侧过头,看到身侧那年轻少妇面色温和,樱唇带笑,还伸出手轻轻抚摸他背部,好似真的在照顾自己夫君。花素颜穿得深蓝色布制功夫装,在这黑暗角落看起来如同墨黑,辨不出男女装。她不懂,为什么这女子要帮她?
周子赎三尺外的脚步停住了。他望了望这体贴的年轻女子,又望了望低头喝茶的年轻男子,果不其然,那男子喝得急还咳了几声,少妇顿时安抚他:“叫了你别急,看你,就不听我话,呛到了吧?”
周子赎收起疑惑目光,离开小店,往山下方向追去。
花素颜心里长长地吁出口气,面上仍冰冷若霜,对那女子一拱手道:“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未请教姑娘名字,日后报……”没等她说完,那女子突然又捏起她的手,居然——给她把起脉来?
花素颜警惕地望着对方,少妇却满不在乎,专心把脉,还自言自语道:“你果然有内伤,而且伤得还不轻。”她笑得十分甜美,全无半分机心,道:“姑娘,你若不赶时间,不如随我到山下镇子去一趟如何?我的医术虽然强差人意,不过哪,帮你要几颗治疗内伤的上好丹药,还是没问题的!”
花素颜望着她热情的笑脸,这笑容即没有玲珑的邪媚妖艳,也没有蓝轩的温柔祥和,反而细腻可人。再细看,这少妇花容月貌皆属上人之姿,杏脸桃腮,靡颜腻理,全是一种南方姑娘的独特韵味,越看越心旷神怡。
花素颜摇摇头,道:“好意心领了,告辞。”这种怪人她遇得不少了,万一不小心又碰到一个给她下毒胁迫她去某某某地方的,她这一辈子可太不得闲了,还是快跑为妙。
那少妇却拉住她,连声劝阻:“等等!姑娘,我虽不知你和刚才那人有什么仇,被追至此。不过你若就这么直接下山,很容易又遇到他!那人功夫好得很,你肯定打不过。与其冒险,还不如和我扮作夫妻,不是更为安全吗?”
花素颜停步。其实她也早察觉到这女子有武功根基,但这么几步脚步声便判断出周子赎武功高强,眼力十分过人,必定是武林中大有关系的人家。可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