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过后。 风轻云淡,日头高悬。 现在是九月中旬,上京城已经变得寒凉,而这襄州却还有些炎热。 此时,襄州府衙内。 萧绎带着几位将军正在商讨对策,一名斥候突然冲了进去。 “报!”斥候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将军,娆疆出动五万藤甲军,距离襄州不足百里。” 萧绎眉头紧蹙,“没想到,这藤甲军来得这么快。” “殿下,俺老朱这就去迎敌,看俺如何败敌。”朱茂珍拱了拱手,随即转身就往外跑去。 白云天扶了扶额,摇头道:“这个朱茂珍,还是如此鲁莽。” 路远拍拍白云天的肩膀,“也许这朱将军,真有什么破敌妙计,我们不妨登城楼一观?” “嗯,走吧,登城楼。”萧绎抖了抖衣袖,先一步走出府衙。 不多时,几人站在城楼上,眺望着不远处。 只见密密麻麻的藤甲军,全副武装,从上到下都是藤制作的铠甲还有头盔。 这种藤甲渡江不沉,经水不湿,刀劈斧砸而不烂。 如此奇兵,路远倒要看看,朱茂珍有什么方法。 少卿。 朱茂珍带兵便冲了出去,“小南蛮子,看本将如何诛杀你!” 朱茂珍带领五万兵马,硬生生朝着藤甲军,横冲直撞过去。 萧绎脸色顿时阴沉,“这…这就是他的妙计?” 路远摸了摸鼻子,淡然一笑,“殿下莫急,也许朱将军还有后招,咱们再看看。” 面对朱茂珍的冲锋,藤甲军的领头将军蚩黎,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容。 藤甲军动都没动,还是保持着方才的速度,缓缓向襄州城进发。 不多时,朱茂珍带兵,杀到藤甲军面前。 朱茂珍手持大刀,挥刀便砍。 然而当大刀落在那藤甲上,就如同落在了棉花上似的,绵软无力。 朱茂珍瞳孔骤缩,惊恐不已。 其他士兵也是如此,怎么砍都伤不到敌人分毫。 藤甲军的士兵,就往那一站,让朱茂珍的军队随便砍。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城楼上,白云天气的咬牙切齿,眸光冒火,“这朱茂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然而下方战场上,朱茂珍还不服气。 见事情不妙,非但没打算撤退,还拼命地挥刀往藤甲军身上砍。 一刀,两刀,三刀…可藤甲上除了多几道刀痕,连个洞都没破。 其他士兵有的刀,都砍卷刃了,于是上牙咬,被藤甲军的士兵一刀抹了脖子。 蚩黎满脸不屑,轻笑道:“砍够了吗,现在该轮到我们了,将士们给我杀!” 蚩黎一声令下,藤甲军提起刀红着眼睛,杀向武国军队。 藤甲军不好杀,武国士兵却如同小鸡崽似的,被一刀一个。 很快,武国军队的士兵,都被吓破了胆,溃不成军。 战场上,不时传出武国士兵凄厉的惨叫,还有绝望的哀嚎: “藤甲军不是人,是魔鬼!” “他们杀不死,杀不死啊!!” “藤甲军刀枪不入,不是人,是鬼!” “救命,救命啊!!” 藤甲军毫发未损,武国士兵却一波又一波地倒下,伤亡惨重无比。 萧绎一拳砸在城墙上,“混蛋!这打的是什么仗!他的好计谋就是硬拼吗?!” 白云天急得满头大汗,“殿下,快鸣金收兵,不能让这蠢货再打下去了!” 萧绎揉了揉太阳穴,头疼不已,“好,快去。” 少卿,鸣金声从城内响起。 朱茂珍闻声愣了愣,这才发现四周的惨状,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被人一刀划破了肚子,鲜血淋漓。 朱茂珍咬着牙,立刻下令撤退,可下一秒他就被蚩黎砍飞了脑袋,死时眼中还带着不甘和恐惧。 蚩黎挑起朱茂珍的脑袋,歪头看着城墙上的萧绎,“你们武国大军,就派此等废物来与我交战吗?” “耻辱!”萧绎咬了咬牙,大袖一甩,愤然离去。 随后,朱茂珍带出的五万人,折损两万五,剩余两万五,逃回了襄州城。 此战,损兵折将,可谓是惨败。 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来到襄州,第一仗就败得如此窝囊,简直就是耻辱。 府衙内,萧绎和三位将军,皆阴沉着脸。 萧绎叹口气,抬起头,“知道藤甲军强悍,没想到竟强悍到刀枪不入的程度,绝不可再像朱茂珍一样无脑硬拼。” “没错,硬拼是没有意义的,我们的刀剑对于这种藤甲,造不成任何伤害。”白云天点点头,说道。 “那怎么办?”萧绎看着白云天,诧异道:“连刀枪都对付不了他们,岂不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了。” 路远淡然一笑,“其实破藤甲军,很容易,但不一定非得用刀枪。” 萧绎眼前闪亮,看着路远,“难道,你有办法破敌?” “自然有,殿下可以让我试试,兴许可以破敌。”路远说道。 萧绎沉声道:“此乃战场,你千万不要儿戏看待。” 路远笑了笑,脸上尽是淡然之色,“殿下放心,藤甲不破,我路远愿自行祭旗。” 萧绎点头,“好,为今之计,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 随后,会议散去,将军们各自回了自己的阵营。 营帐里。 白云天紧蹙眉头,担忧道:“远儿,你是不是太冒进了,这藤甲军连舅舅都不敢说有胜算。” “是啊,小蝈蝈,你是不是太小看娆疆的藤甲军了?”尤梦歪着脑袋,食指放在下嘴唇上。 路远笑了笑,已是胸有成竹,“不必担心,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断然不会请战的。” “这藤甲军在你们看来所向无敌,不可阻挡,可在我眼中那就是一堆破烂,成不了什么大事。” 白云天有些好奇,望着路远,“远儿,这里也没有别人,要不你给舅舅交个底?” 路远在杯子里蘸了一点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白云天望去,只见路远写了一个“火”字。 白云天战场上厮杀半辈子,看见这个字,顿时醍醐灌顶。 白云天目瞪口呆,心中无比震惊,藤甲浸油后编制而成,那遇到火,岂不是分分钟烧为灰烬? 成为灰烬的藤甲,岂不就是一堆的破烂吗。 他们久经沙场的老将,竟然没有想到,却被路远想到了。 “远儿,这不会也是你从那本书上看到的吧。”白云天疑惑道。 路远点点头,显得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