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城。 客房,院落。 黄友德足足被抽了一百鞭子,浑身上下皆是鲜血淋漓的伤口,谁见了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随后,黄友德被两个下人搀扶着,回了自己的府邸。 田忌拿着染血的皮鞭,走到客房对路远拱了拱手,“侯爷,您吩咐的事,末将办好了。” “干得不错。”路远点点头,看向门外,“他,没事吧,是不是下手重了点。” 田忌淡淡笑了笑,“侯爷放心,末将留着分寸呢,黄将军最多是个皮外伤,只要上些金疮药,明日一早就能活蹦乱跳了。” 路远再次点点头,然后摆了摆手,“那就好,你也辛苦一天了,先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大事。” “是。”田忌应声,转身离去。 待田忌离开,路远扭头,望向苏无极:“苏大才子,你确定三日后,一定能起北风?” 路远说完,苏无极没有立刻答复。 他站起身缓缓走出客房,抬起头望向星空,星空上一片墨黑,其中明月高悬,明星闪耀。 观望片刻后。 苏无极回到客房,眸光十分坚定,“侯爷,三日后湘江上必起北风,若不起北风,你砍了我的脑袋。” 苏无极的话,算是给路远一个定心丸。 苏无极是靠谱的人,轻易都不会妄言。 等李飞鸿听闻此事,以那精明的脑子,肯定想利用黄友德,来搅乱湘江城,树立军心。 所以路远从不担心他不会上钩,此时已是万事俱备,只欠北风了。 翌日,清晨。 黄府。 云南右司参将李英连,一大早便提着礼品,登门探望黄友德。 其实,黄友德早就听闻此人,是大渝国安插进来的奸细,所以素日两人并无半点来往。 李英连走进黄友德的卧室,将手上的礼品放到旁边的桌案上。 黄友德趴在床上,对李英连抱了抱拳,“多谢李参将还记挂着老夫,老夫行动有所不便,还望李参将海涵呐。” 李英连长得贼眉鼠眼,搭配一张瓜子脸,奸细两个字简直快写到脸上了。 李英连摆了摆手,然后坐了下来,“黄将军客气了,你我同僚一场,心中怎能不记挂?” 说着李英连叹了口气,“军中弟兄们,可都是为此事替黄将军鸣不平,这件事总督他做得就不对。” “你我兄弟,为总督,为云南,那是出生入死啊,武安侯虽然是身份尊贵,但是人家可是没为咱云南出过半分力,可到头来还是没有人为咱说话。” 黄友德愁眉不展,怨声载道道,“人家是武安侯,又是驸马爷,怎么说也比咱们尊贵,实在是得罪不起,总督也是没有办法。” “黄将军,你就是太忠厚了。”李英连看着黄友德,连连摇头。 黄友德望向李英连,茫然道:“李参将为何口出此言,这其中难道……” 李英连看了看四周。 黄友德顿时会意,立刻屏退左右。 见人都走光了,李英连才长叹一声,缓缓开口:“黄将军,以总督的实力和地位,为将军求求情难道都不可以吗?” “如果总督出面求情,侯爷难道能不给总督面子,免了你这一百鞭子?不是不能,而是根本他就不想,黄将军如今功高盖主,总督这是对你有了忌惮,他恨不得你惹怒侯爷,让侯爷斩了你。” “胡说八道!”黄友德顿时大怒,“李英连,你今日来,就是为了挑唆我和总督的交情吗?” 李英连冷冷一笑,道:“黄将军,总督如此待你,你还记挂着你们的情分,可他记不记得可就难说了,黄将军你醒醒吧!” 闻言黄友德顿时像泄了气的脾气,沉默了下去。 见此,李英连感觉有戏,于是又说道:“实不相瞒,我早已投靠了大渝皇帝。” “什么?”黄友德一惊,立马坐了起来,“李英连,你竟然卖国?你胆子简直太大了!” “卖国?”李英连冷哼一声,淡然道:“我们给谁卖命,结果还不是都一样?只要谁给的利益多,那便跟着谁干,大渝国能给我的,他周瑾瑜给不了。” “黄将军,若你同我一起投奔大渝,我必定在大渝陛下那里美言几句,保你此生衣食无忧,大富大贵。” 黄友德听之,顿时沉默了下来。 接着,李英连继续道:“黄将军,你也是热血男儿,难道就想一辈子都寄人篱下,当那周瑾瑜的奴才?就不想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吗,难道周瑾瑜如此对你,你还要继续愚忠下去吗?” 顿了顿。 黄友德忽然眼眸腥红,恶狠狠道:“特娘的,老子为周家卖命大半辈子,这种日子早过够了,李兄我听你的,不给他干了,我要投奔大渝国。” 李英连得意一笑,拍了拍黄友德的肩膀。 “黄将军早该如此,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日后,你我在大渝,也好互相有一个照应。” “不过这投奔归投奔,还是要拿些投名状的,否则恐怕在下没法和大渝陛下交代。” 黄友德点点头,道:“李兄,这个我懂,我手上有三千精锐,都是我的心腹,皆可带到大渝,为大渝皇帝效忠。” 李英连说道:“好,黄将军,那约个时间,我带你去见大渝陛下,表明你的忠心。” 黄友德思忖片刻,“两日后晚上,我便携三千精锐,同李兄去见大渝陛下,如何?” “黄将军爽快,那就这么说定了!”李英连笑道。 随后,两人又聊了几句,李英连便离开了黄府。 与此同时。 大渝水寨。 李渊极脚步匆忙,走进了书房。 李飞鸿正在书房中,笔走龙蛇地书写着书法。 李渊极拱了拱手,“启禀父皇,大事已成,两日后晚上,那黄友德便会率领三千精锐,前来归降我大渝。” 李飞鸿写完最后一笔,脸上噙笑:“好,办得好,朕要给李英连记一大功,黄友德的叛降,对于湘江城是沉重的打击,此后必定士气大减,到时我们挥师南去,必定一举歼灭路远和周瑾瑜的大军。” “这路远虽颇有智谋,但还是太年轻,所以做事上处处都是破绽,你日后一定要以他为鉴,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谨小慎微。” “儿臣明白了。”李渊极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