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他才反应过来。
他脚刚踏地,郑术就来了,把他才拿到手的新茶接走了,说老夫人在松鹤院等着。
温清和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茶今晚怕是喝不到嘴里了,想到如今身在圆月果然不似以前在海市了,茶随手就有,在这里想饮一杯过往的味道,须得经波折。
“娘,您有什么事让底下人跟儿子说一声就是了,”温清和刚一进门就看到老夫人从内室走出来忙上去扶了扶,“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歇下在等着儿子,要是身体再有什么毛病,您让儿子可怎么好?”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都是底下人太过谨慎罢了。”老夫人说着走到中堂的紫檀木右太师椅坐下。温清和见状也没多说,跟着在左太师椅下面一椅中也落座了。
“时辰不早了,我也不多话,长话短说了,我今晚找你来呢是为两件事,”老太太捏数着刚换的伽楠珊瑚手串说道。“一是圆圆的名字,你看是请城外浮山寺里的住持先看过再取呢,还是咱们自家人就可以直接拿主意,二呢是圆圆的百日宴该怎么个操持法。我们早点定个章程,有什么缺的少的下面的人也好尽早去采买,不过今日是晚了些,百日宴可以容后再议,但是这名字是耽搁不得的了。”
“儿子正想与母亲说此事,今日进宫,圣上突然提起这事,还当场给圆圆赐了名,取了单字一个元。”温清和说着语气有些担忧,“本来元字在别的时候倒也没什么,但是自今上登基择国号为“大启”后,为了避讳启字,跟其意相近的元字也就没人敢再用了。遥想当年圣上给长公主赐封号为清平时,儿子的名字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只不过当时圣上特别恩典说是姓名发肤皆恩自父母,不必再改这才作罢,即使是这样在当时因为这件事惹出的风波也不算小,圣上如今又给圆圆赐了这个“元”,这一举动我总琢磨不透其中深意,有点担心。”
“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会这事估计有心人都知道了,何况圣上既然赐了,那就断没有再收回的道理,我们再在这里妄自揣测也无济于事,走一步是一步,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今夜你就先回去吧。”老太太说完就站起了身,旁边的秉烛赶紧上前扶着她往内室走了。
“那儿子先行退下了。”温清和向着温老夫人的背影行了个礼,这才离开。
而进了内室的温老太太,挥手让秉烛退下后独自坐在床沿上,一颗一颗地来回捏数着手上的佛珠,直到鸡鸣破晓,这才躺下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