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夏收,傅香都没看到傅大强一家下地。
听何花说,是他胳膊被咬的伤没好全,就请假了。
而王桂兰则以家里有两个受伤的人要照顾,也请假了。
但没想到分粮食的时候,他们却这么积极,还把傅香的口粮也给领走了。
“队长,我口粮的事,之前不是已经跟大队说过了吗,从夏粮开始,就让我单独领了,怎么队里还是让我娘家人把粮食给领了?”
张立冬闻言,有些为难道:
“是你爸的意思,你爸说你大姐自从结婚后,每个月都会给他们二十块钱养老钱,你现在结婚了,自然也要和她一样交。
不过他也知道,你家的条件不如你大姐,所以就吃点亏,说就用你的口粮折算,要是不够,等年底结算工分钱的时候再扣。”
傅香闻言冷笑道:“我爸这么说,你们就这么同意了,那你们有没有算过,我一年最多也就赚一百多块的工分钱,一个月给他二十,怕是加上我的口粮也不够吧!”
张立冬却道:“你爸算过账了,你一个人的确实不太够,不过他说,要是不够就再从二狗的工分里扣。”
傅香被气的火冒三丈,但她也知道,发火解决不了问题,她压了压火气道:
“队长你总说是我爸说的,我爸一个平头百姓,他有什么权利插手大队的事,还有你听过谁家一个嫁出去的闺女,一个月能给父母二十块钱养老钱的,甚至就连我的基本口粮都扣下了!
就是我大姐,粮食户口也是转走了的,要不然现在这么缺粮,就是她婆家再有钱,恐怕也没人会拿自己的口粮填补她的空缺吧!”
张立冬可能也没想到,傅香现在这么能说,虽然傅大强这事做得确实过了,但他也不好管,毕竟他的大女婿家他也得罪不起,因此有些不耐烦的道:
“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也没办法,你还是回去找你爸商量,他要是同意让你把粮食户口从娘家转出来,我自然没意见!”
傅香见他那一句家务事就想推脱责任,沉声道:
“工分和口粮是每个大队社员的私有财产,谁赚的归谁,什么时候大队的事,我爸一个都能说了算了?
即便要养老钱,也该按照子女的真实收入情况来定,一个月二十块,你不妨问问在场的这些大爷大叔,他们谁家子女能一个月给他们二十块养老钱,就是队长你自己,我想问问,你一个月又给你岳父家多少养老钱?”
在场的人闻言,也开始议论纷纷,不过事不关己,他们才不会去得罪傅家人,所以并没有人替傅香说话。
生产队长被她堵了一下,也不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继续打马虎眼,如实道:
“你爸确实不能插手大队的事,但你大姐的婆家呢?所以你懂点事,别为难我们大队,要是实在没办法,你不妨去和你大姐商量商量,她昨天就回来了,她对你那么好,肯定会帮你的!”
傅香终于明白,这是谁搞的鬼了,原来是傅洁回来了。
她点了点头,打算先把宋玉分的小麦送回家后,再去傅家。
回去的路上,一直未开口的宋玉道:“他们再坏,确实也生养了你,你那口粮,他们要是想要,就给他们吧,等我手好了,多去赶海,一定不会饿着你的!”
“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生了我,但我从十二岁就开始给家里赚工分,到今年一共九年,他们的生恩早就还清了!
他们想要养老钱,可以,但得按照现在大队养老人的标准来付,至于傅洁有钱想多给,那是她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一想到原主被他们虐待利用这么多年,傅香就心里发堵,粮食和工分钱,她说什么也不可能便宜了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既然香香想要,那我就去给你要。”
宋玉自然也知道这些年原主在傅家受的罪,听她这么说,好看的眸子微眯道。
只是两人没想到,他们还没去找傅家,傅大强夫妻俩就带着程浩出现在了他们家。
他们远远就看见,程浩在拔他们家自留地里的菜苗,原本好好的竹篱笆,也被拔了个干净。
而傅大强,正拿着铁锹,在挖宋玉栽在篱笆边的野蔷薇。
他旁边还站着徐奶奶,她正在试图阻止傅大强,结果却被傅大强给一把推倒在地,嘴里还嚷嚷着:
“绝户头的孤老婆子,不想死就少多管闲事!”
傅香只觉得脑子冲血,无法思考,凭着本能冲了过去,一把把程浩从菜园子里提出来,直接往傅大强度身上丢了过去。
正在房间里乒乒乓乓乱砸的王桂兰听见动静,赶紧冲了出来,大叫道:“快来人啊,杀人了,傅香这个畜生要杀自己亲外甥和亲爸了!”
一旁的宋玉也早已红了眼,他冲过去扶起徐奶奶,怒火中烧道:
“你们才是畜生,折磨了香香这么多年还不够,就见不到她过一天舒坦日子,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猪狗不如的父母!”
他说完,把徐奶奶扶坐到远些的地方,查看了一下,万幸徐奶奶没什么大碍,不过手却擦破了皮。
宋玉气得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不顾徐奶奶的阻拦就要去和傅大强拼命。
却被一旁的傅香拦住了:“你手上还有伤,错位还得花钱,你去照顾徐奶奶,我来就行!”
宋玉闻言,还真听了她的话,回到徐奶奶身边,毕竟傅香的实力,他还是知道的。
不过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傅大强,怕傅香吃亏,准备随时冲过去。
被程浩砸倒在地的傅大强已经爬了起来,抄起铁锹,朝傅香冲了过来。
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