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微凉,树叶沙沙响,伴着打尖,人们都进入了梦乡。
黑暗中,只有一人,哭泣声在这静谧的夜中显得格外响量,顾周周躺在草席上,一动不动,刚刚的抽泣,让她的脸颊上满是泪痕。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目光停留在白皙的双手上,“……我这是…在哪儿来这?”,身上的一阵刺痛,如同刀刃,疼痛唤醒了顾周周的记忆,她双手用力撑地,在与疼痛的无数次抗衡后,最终坐起身。
顾周周冷笑一声“刺客……,哼,可笑,就我这样能是刺客?”
看着原本雪白无垢的衣衫,现如今鲜血淋漓、残破不堪。她有些哀怨道:“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什么皇亲贵胄、公主、郡主,最不起的也是个富家、贵门小姐……”
“怎么?到我……就是个普通人,还是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开局就被认成是什么……敌国刺客,白白受了一顿皮开肉绽的毒打”。
顾周周有点怒火攻心,“这都……什么事啊”。转瞬她眼眸无神,双臂无力,说:“罢了,这样也好……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正当这时,牢房的铁门,咔——,一个狱卒跨门进来,说:“你可以走了”。
“……什么?我可以走了。”
顾周周小心翼翼的越过狱卒,轻手轻脚,生怕招来什么坏事。
她步子缓慢,可身上的伤口还是没得到缓解,疼的直打颤,突然她感觉有一只手扶向她的背,“阿姐,你终于出来了。”
“……好了,别哭啦”。
身后,狱卒不忍打扰姐弟俩的团聚,“下回,可别在让你这患有脑疾的姐姐单独出门了。”说完便转身往回走。
“……什么,脑……疾?”
“咳咳……”白芨面露不祥,连咳了几声。
“哦,没什么……,阿姐我们赶紧走吧。”
“……”
顾周周虽然想不明白,但还是懵懵懂懂的跟着走了。
晨时,车夫眼见到地方了,赶忙去把二人叫了起来,白芨低头看了一眼靠在他肩膀上的顾周周,轻笑一声,说“阿姐……起来,我们到家了”。
“嗯——?到了…这么快……”,顾周周抬手揉着眼睛,困意未去,低声道。
“天刚亮,我们也刚到,时宸正好,不快。”
顾周周一到自己的房间,就把鞋都踢掉了,到头躺在床上。
“……上完药,再睡吧”。白芨手上的木盘上堆满了瓶瓶罐罐和纱布,温声道。
“嗯……好吧”
顾周周慢慢起身,褪下外衣的手顿了一下“你……先把头转过去”。
见白芨乖乖听话照做,也就不再掩饰,大大方方。
他的手很轻,如同羽毛般轻翼的点过顾周周的背,伤药冰凉的触感和白芨擦试时的温柔,都像那拂面微风,温柔的让其忘却了大半的疼痛。
夜晚,白芨帮她熄了灯,让她早点休息。屋里放着一个竹蓝,散发出淡淡的艾草香,顾周周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在自己的家里,现代的家……,那天晚上妈妈做了她喜欢吃的菜,满满一桌,大家都围着女孩,为她唱生日歌……
记得……那晚天空格外好看,星光闪烁。
顾周周打开了那个系着丝带的盒子,同色拉菲草下正躺着一只手镯,白玉的,但没有任何雕刻、花样;通透的质地,素调模样。紧紧握着,她很喜欢这个十七岁的生日礼物。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有些困了,视线越来越模糊,渐渐的睡着了……
隔着眼皮感到一阵亮光,只觉得周围很吵,再次睁眼时,她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古代!还是应该说“她……穿越了”。
“这姑娘……怎的,睡在街上?”
“难道……是病了?”
“……她…怕不是死了吧!”
“我……看八成是了。”一人应道。
“唉呀妈呀……真的呀,吓死人喽”人群中一个带有口音的大婶开口道。
“在下……认为,应该…还活着。”
路过一个老人说“咱们……应该把人埋了吗?”
“埋……?这…这谁敢啊。”
围观的人都议论纷纷,说说这……讲讲那……,正当他们在谈论要不要,将人埋了时。顾周周从惊恐中回过神,拨腿飞快冲出了人群。
“唉!小姑娘……你跑什么啊。”
“看吧,我就说……她还活着呢。”
“……”
顾周周只觉得现在脑子一团乱,没精力去管身后那群人的想法,她没有解释,更不想理会,只是不停的一直跑一直跑。
跑到一处山上,她整理了一下已经懵圈的大脑,用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情开始从头思索……,确定了自己并不是在做梦,“穿越”,但自己所在到底是什么朝代、什么地方…,还一概不知。
对于这个少女来说,最可怕不是“她穿越了”,而是一睁眼就被一群人围观讨论,说着要让她入土为安的更可怕!!
梦里,还有她与白芨相遇……
独自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无依无靠、没有家人、没有食物、没有住处。
可……却有那么一个人,自称是她的亲人,她唯一的亲人。
“她的亲弟弟”
幽暗的屋内,艾草的气味和着风淡淡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