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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 2)

方袭予与义弟的“仇”,远非三言两语就可说清。

往大了是可以上升到政见不和的。

若是文官应已在朝堂上打的头破血流了,偏她是女儿家,只能用着不入流的手段处处挑衅神通侯泄愤。

方应看所谓的“苦衷”,她再清楚不过,将人往好了想,也无非是联金抗辽。但这无疑是步与虎谋皮的昏招!其中水有多深,多凶险直教人心惊肉跳。

至于蔡京,功过她尚且不予评说,这位太师的贪却是实打实的。连后厨切葱这等小事,都要特地安排专门负责的厨娘,日子过的比赵佶那狗皇帝还奢靡,着实可恨。

方袭予忧思难解,救下雷纯后回到了大相国寺附近的民宅。

院门未落锁,推开柴扉她一眼便看到了屋外花架上静静陈列的提梁餐盒,三合楼的雕花样式。

去六分半堂看热闹前方袭予点了外卖,虽不知何时送来的,但触之尚温。

满壶琼花露,一碟炙羊肉。

方袭予习惯睡前小酌,不饮便难以入眠。

深夜的秋雨让女子起了凉意,她手脚发软起身关窗,衣袂不慎拂落了案几上的空酒盏。

晕。可她向来千杯不醉。

更没想到关窗后,燥热却突如其来。

烛火微晃,朦胧身影朝她靠近。方袭予已站不稳向后仰去,那人一下子抄起她的腿弯朝榻边去。

难道真被雷纯说中了吗?

方袭予心乱如麻。

她从未怀疑过三合楼的酒菜有问题!因为她知道羊肉是小师妹亲手帮忙炙的,食盒也是小师妹亲自送来的,她又怎么会多想?

更糟糕的是这大概并非普通迷药,而是“胭脂泪”!她头回喝琼花露,察觉不了色味有问题,才吃了亏。

“你!”

方袭予只勉强有力气叱出个字来,任由对方慢条斯理掰开了她的手指,取走了她的判官笔,被迫以屈辱的姿势让人将她的头压进被褥。

浓红衣衫落地,霎时点亮了沉闷香闺,融融春意弥漫,不得已十指相扣。

烧红的铁棓是什么滋味,现在方袭予尝到了。

痛到极致她也不爱哭,事到如今心中更没有多少哀伤,名贵的龙涎香气息强势渡入肺腑,被衔住檀口的她只是怒火中烧。

“姊姊不妨说说将本侯当成什么了?任由你套上马辔的牲口吗?”男子的冷笑声响在耳鬓,方袭予惊的浑身发紧,接着很快便禁不住闷哼了一声。

她却有将义弟看作牲口。

而小师妹、雷媚都不过是她相中的辔头。温柔乡,英雄冢,方应看有了弱点才更好挟制。

她也毫不怀疑小师妹的恋爱大概率能将方应看变为好人,可惜计划中道崩殂。

方袭予何等傲慢,从未将其他人当回事。

女冠往日里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此时已然散乱。欲泣未泣的眉目紧锁,双颊熏红却仍维持着肃穆神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既然那么想驾驭本侯,姊姊何不自己成为辔头!”

在年轻公子恶狠狠的嘲弄语气里,方袭予失神望向墙角的木龛,她怕张嘴便会发出不愿意听到的颤音。

那里供奉着她生母夏晚衣的牌位。

这就是她母亲不惜以命相护的好儿子!

方袭予绝不允许自己在漫长的夜里昏沉睡去。

*

春宵苦短向来不是句虚言。

至少对眼下悠悠转醒的方小侯爷来说应如此。房间内还残留着浅淡的难闻腥气,枕旁摊开的秘戏图被翻的乱七八糟。

云轻雾薄,醉肌玉软,斯人如梦留不住。

他竟然在这间破民宅里宿了一晚,放纵过后睡的很沉,昨晚怀里的女人什么时候药力消散离开的都不知道。

对他芳心暗许的女人太多,那似乎无甚背景的女冠八成也沦为其中之一,如若不然,受此大辱怎么没趁机杀了他?

不过蠢碌庸人罢了,稍微有些索然无味。

喜、怒、忧、思、悲、恐、惊皆为情,对那女冠有情,却未必出于喜。

方应看的孤高和俊美,让汴京不少女子都心生仰慕;他的才情和高傲,更使江湖上不少侠女都为之倾心。

但他并不动容。

——他好像恋上自己还多于旁顾世间的女子。

但使他动心的只有一个女子。

这女子几乎要比他还聪敏,也好像比他更自恃。这女子比霜更艳,比雪更清,霜意中有暗香,雪里更风流。

何况,她有点像一个人:义母!

可惜,方应看的恋爱,没有成功。

他费了很多心机,用尽心机,但都未能遂愿。那女子温柔婉拒了他,未使他受到一丁点伤害,但其实他伤心和失败得一度想到死。

那是一种相当浓烈的感情:爱不到她,就恨!得不到她,便死!

方应看便是因为对方才封心锁爱,决定扎入这京城弄权的,不然他早就被失意耗死在了碧血营,边疆抛头颅洒热血的少时经历已成为鲜有人知的过去。

他打定主意与那女冠一拍两散,因为对方还愿配不上他方应看,甚至计划好了如何应对那女冠的反扑状告。然而令方小侯爷没想到的是,对方自那晚后消失了,接连半月整个京城都见不着朝彻子的影,就好像完全不在乎他做过什么,让方应看闲暇时忍不住多思她几分。

就连金风细雨楼的庆功宴她都没赴……

自在门叶哀禅的小女徒也离开汴京去了雁门关,天子脚下的涛涛江湖水突然间沉寂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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