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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成画(1 / 1)

润福站在船头,满腹心事却无人诉说。过去18年的一切,都留在汉阳这片土地上了。

父母之仇得报,润福虽然感激檀园师傅尽心竭力为自己查明真相,了却自己的心愿,却真的不能接受这份情感。他感激师傅的教导和偏爱,但对师傅是敬重,或者说是崇拜,并不是爱啊。

而那个花一样的女子,每每出场自带芬芳,她的美好、善良、坚定,不止一次拨动润福的心弦,分开后的日子,他常常想起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那天江边话别,她说“我们再也不会见了吧”,想到这里,润福的心仿佛在滴血。

艄公见润福呆立船头许久,便上前道:少爷,这里风大,进船舱避避风吧,还有一日才到开城,您休息一下准备进晚饭了。

夜幕降临,艄公收了楫,将船停泊在一个避风处,也进船舱歇息。

船上的饭食很简单,本就没什么食欲的润福手里拿着饼,并不往嘴里送,艄公从菜坛子中取出大块腌菜,在砧板上随意一切,推到润福面前,说道:少爷,多少吃点吧,长夜漫漫,饿了难熬啊。

润福不好辜负艄公,便将就着吃了。艄公见状,笑着点了点头:少爷,你此去开城是访心上人吧,我看你心事重重,莫不是亲事受了阻滞?

见艄公问起心上人,润福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晚月下昏暗,那姣好的面容,那令人心疼的女子。他没有回答,沉浸在了思念里。

船底流水潺潺,润福渐进梦境。梦里,江边,他拉住贞香的衣袖,坚定地盯着她,说:不要走。

翌日。江面风平浪静,这一叶小舟在艄公的推波下缓缓而行。润福欠身起来,走出船舱,也许是艺术家的敏感,此刻的七窍仿佛都被打开,两岸的花香、草香,甚至是这船底的水气,都一下子涌入了他的鼻腔,这,也许是“自由”的味道吧。

艄公看润福已经起身,清了清嗓子,欸乃一声,两岸的鸟儿似被这一声惊醒,扑腾着飞离树冠,继而四散开来。艄公接着便唱起了民歌,那特有的腔调深深吸引了润福,称赞道:老人家,好嗓子。

艄公唱罢,转头看着润福:少爷,我们黄昏时分便可到开城了,您再休息半晌吧。润福走回船舱,抚摸着背囊中的画笔,心想以后不知是否还有机会作画,不禁黯然神伤。突然,他想:何不在这茫茫江面,这谁人不知的船舱里,画下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呢。

艄公驶船多年,平静的江面为作画提供了极好的稳定性。只见润福在小桌上摊开画纸,提笔那一刻没有犹豫,因为那人早已在他心里了。

原来,画的是分别那天。

从做生徒开始,贞香就在画里。但唯这一次,只有背影。背影后是愁苦?是离人泪?是不舍?抑或是担忧?画工不敢再想下去,他多么心疼她啊。

图画署里,檀园老师发问:画是什么?申润福答道:是思念。从此,常被取笑作“思念先生”。

思念成画,果然如此啊。

画名“孤帆远影”,落款“日月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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