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她极少谈起自己的事,只说自己有个和我一般大的女儿。”
“想来也有四五十岁了。那她怎得会到百花坊去做教坊娘子了呢?”
“这我不得而知。听别人议论过,但未曾求证。她原是被卖身入籍的,但因性子刚烈寻死觅活,妈妈拿她没有办法,又不想赔了本,就让她在百花坊做教坊娘子,只是弹琴罢了。”
绿柳也不知自己为何对贞香这般坦诚,她清澈的眼睛里透着善良单纯,绝不是有坏心思的人。
贞香听了这些,心仿佛被一股力量提到了空中,一种没着没落的感觉虚空这自己的心。
“你刚才说她身患眼疾?”
“是啊,这五年,她的视力越来越差了。也难怪,闲时她总是躲在房中流泪,想是惦记她那女儿吧。”
世间太多可怜人,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您的伽倻琴是跟谁学的呢?真想有机会听您弹奏一曲啊。”
“我在幼时跟母亲学琴。今日傍晚你若有空,我在家中弹琴,请你一起来吧。”
“我真的可以去拜访您吗?”绿柳受宠若惊,谁愿与琴妓做朋友呢。贞香应是世上最懂她此刻心情的人吧。
“请你一定要来。”贞香盯着她的眼睛,诚恳地邀请。
“傍晚……我尽量出来。”
“你到北郊往更北处走,沿着小陌走到尽头,便能看见小院了。”贞香也是极信任绿柳,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透露现在的居所。
两人再叙了会儿话,贞香将琴寄放在这里,大约过了晌午再来取回,绿柳也打算上街采买些东西,和少掌柜交待一下,在门口分开了。
金弘道直奔了城北去,他知道要想在城北找到润儿也不是易事,留心着每一个可能和她有关的事物。
如今“日月山人”在开城小有名气,他倒是找到几个拥有日月山人画作的买家,但他们都不知这画画的人究竟是何人又在何处。
他想花高价买下这些画,怎奈那些购下画的人本就不看重银两,当时将价格抬得水涨船高也只是为了能抢到而已。
也是,君子不夺人所爱。金弘道只好作罢。
中午日头正盛,他在一家茶寮歇脚。茶寮酒肆自古便是消息集散地,他不知该如何提起润儿,便从那琴妓着手吧。
“店家,你可知城北可有善弹琴的女子啊。”
“客官,那您可得往那勾栏去找找,这儿可没有。”店家似是一脸嫌弃,看着一身富贵打扮,心想这人定是寻欢作乐的主儿。
若是润儿找到了那琴妓,想必她不会再待在妓坊了。一杯茶水下肚,缓解了半日的辛苦。
贞香从街头走到街尾回到了画铺,见只有忘忧一人在柜台里,想必画工在后面的厢房做工呢。
她一进门,忘忧便假装抱怨,“小姐,少爷可是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呢。”
贞香掩面笑了,忘忧越来越古灵精怪。
“忘忧啊,今日傍晚有客人到家中拜访,我们下午早些歇业,你去酒家叫人送些菜来。”
“小姐,有客人到?太好了,我们的小院还未接待过客人呢。”忘忧正是喜欢热闹的年纪。
后院厢房里,画工背对着门口,正在细致地挑选毫毛,一点儿也没察觉到贞香进门。
贞香轻轻用手蒙住他的眼睛,确也吓了他一跳。
不用猜也知道是贞香,那身上特有的芍药花香,已出卖了她。
“怎得花儿不请自来。”他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转向她,牵起她的两只手。
“才一会儿不见,我便想你了。”
“画工这是跟谁学来的,嘴巴好似抹了蜜糖。”
“是我的心教我说的。”
这抹了蜜糖的嘴巴,今日越发会哄人开心。
“画工,跟您说正经的事,您猜我刚刚在琴行遇见了谁?”
“哦?是谁?”
“绿柳姑娘。”
“那倒也是不奇怪,她本也是弹琴的人。”
“我邀请她今日傍晚去小院做客,您觉得可好?”
“自然是好,只不过,她可是你请来的客人,事后可不准乱点鸳鸯。”润福笑着打趣。
“花有清香,蝴蝶自来。蝴蝶注定要处处留情。”贞香反将一军。
“你这……”画工拿她没办法。
桌上的画笔又做成几支,他在这几支的笔杆上面刻上了“福”字。这是他与哥哥共用的名字,他也在替哥哥好好活着啊。
每次到画铺来,他都会想起哥哥。
晌午后过了一个时辰,贞香让忘忧去琴行把琴取回来,约摸着应该已经保养好了。画工埋头工作了半天,被贞香硬叫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贞香为画工轻轻捶捶肩膀,画工享受着被贞香爱护的感觉,爱本就是平等的。
真心一定会换回真心,所有换不回的真心,都违背真理。
琴取了回来,聪明的忘忧顺便去了酒家已预定好了饭菜,只需待大家回家时,她去给伙计引路就好。
贞香见她做事越来越机灵可靠,也很欣慰。
当绿柳向妈妈提出今日傍晚要出门时,被当场拒绝。毕竟那时正是上客的时候,有几个相熟的客人正是每次都要点她弹琴的。
口舌之功无用,必须要做出些牺牲才行了。
“若您今晚准我出门,我便答应您明天去柳大人家的宴席。”
这倒是个划算的交易,妈妈心里盘算着,毕竟柳大人出的银子可比这些酒徒们要大方多了。
“早些回来。”百花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