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既不愿袒露身份,那你便去前院池塘跪上两个时辰,跪完了再来书房。”
俞桉双手撑起身子,颤颤巍巍道:“好。”
她从地上爬起忍着左腿疼痛一瘸一拐朝屋外去。
现今卯时雪比之前下的还大,有几片雪花飘进长廊落在俞桉斗篷上。
她每走一步左腿便会轻微一颤,使让她左腿跪地,但她却强撑着走到池塘。
池面结上冰,雪花落在冰面上即刻消失。
她撑着长廊的红木柱子,半晌缓了口气便赤脚向冰面去。
痛,在她触碰到冰的第一刻就感觉到痛。
她踩在冰面上走了两步,然而在她再次抬脚时因左腿无力而倒地。衣裙触上冰面霎时沾染些许水渍,兜帽也滑落下来。
她索性不再前进,转而支起上身,手撑地转了方向将面朝长廊,随后调整好姿势后跪在冰面上。
她想,大雪天跪在冰面上还加之落雪,谁能撑过活到最后。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生机岂能轻易放弃。
她身上不止有自己的命,还有亲人寄托于她生的希望。
她不能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
她心中想着,抬手将兜帽戴上,继而将斗篷调整到能遮住全身。
在她跪在冰面期间见到有许多仆人行色匆匆毫不看她一眼,也有一些路过时会同一旁结伴的人低声谈论。
两个时辰对于她来说有些漫长,或许是因跪在寒冰上的原因。
不止过了多久,远处长廊再次传来脚步声。
只是这次脚步声不一会便停了。俞桉疑惑,缓缓抬起头,然而双眼被雪花封住了眼,她有些睁不开。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继而再次看向长廊上的人,来人是宋缙身边的侍卫。
俞桉没有理会他,只抬头瞧瞧天色转而笑道:“时辰到了啊?”
说着她将视线瞥向一旁的侍卫。
他没有回她的话,只向她点头后便朝书房去。
俞桉见此双手撑在冰面上,然后蓄力站起身。
然而下一刻她跌倒在冰面上。
她呼了口气,晃了晃脑袋随后拖着身子前行。
衣裙早已被水浸湿,几缕发丝紧贴脸颊。
几息后她触摸到长廊的柱子,接着她施力逼迫自己站起身。
她攀附着柱子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拖一步的前行。
长廊上也因衣裙的水渍留下长长的痕迹。
书房门是开着的,她跨过门坎踩在地衣上,将地衣印上一道道脚印子。
“还是不愿说?”声音自桌案处传来。
俞桉定睛瞧向桌案处,半晌看清案前是宋缙后哑声道:“我说的实话。”
声音似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难听至极。
“什么样酒馆老板的女二才能穿得起玄凤阁的衣料。”
俞桉闻言一怔,思绪回想宋缙究竟是何人。
他俨然去过坪国,且在那居住许久,不然一个边陲小国里的物品他怎会识得。
可他如今有有如此大的府邸,此人身份定然不简单。
之前他还问过她俞府,恐怕真是仇家来寻仇。
她回过神来,低头瞧了眼衣裙,“人人皆知坪国衣料做得甚好,所有,”她咽了口口水,“这种东西在坪国要价不高,平民也能买得起。”
话毕,书房一时安静。
窗外寒风呼啸,屋内安静到只剩呼吸声。
片刻后案桌那边传来手指敲击桌面的声响,“去愉婉房前等着罢。”
俞桉听他一言唇角不自觉勾起,她终于不用再怕寒冷和饥饿。
俞桉顶着湿漉漉的衣裙转身。
“等等。”她身后的宋缙却打断她前行的步子。
“你说的愿为我做任何事,那你便帮我寻一人。”宋缙又说。
俞桉蹙眉,他既有如此大的府邸还怕没有人力帮他寻人,反倒要她一个无依无靠的人来找。
他莫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有才要悄悄让她来找人,这样她不会将一些事实传出去?
俞桉心中这样想但回答他的话却好听,“主子,你说要寻谁?”
话毕,书房再次安静。
“罢了,你可以走了,我没有想寻的人。”宋缙出声打破书房的静谧。
俞桉得了他的应允便朝屋外走。
她再次走在长廊上却不知该如何走,他只让她去施愉婉房前但未叫人带她去。
她站定,环顾四周是否有人在。
不远处长廊外围的雪地上站着两名婢女,他们拿着扫帚清扫地上所剩无几的积雪。
俞桉见状从长廊上走到雪地里。
走近后才知那两名婢女在闲聊。
其中头绑青色发带的婢女站在原地同一旁的另一人说话:“我觉得明日施愉婉会被那几位高门大族的公子哥羞辱。”
一旁弯腰扫雪的人支起腰,“不可能!主子定然会维护她。”
“那好,那些跟娇花似的大小姐肯定也会数落几句。”
俞桉一时插不上话,在那婢女说完时找到空隙出声道:“嗯……夫人的房间在哪?”
站在她身前的两人浑身一抖,旋即回身扫了她一眼后面露无奈。
头戴青色发带的婢女回她道:“我领你去。”末了又听她说:“不要叫夫人,叫小姐。”
俞桉点头,继而问她:“为何?”
那婢女将扫帚递给一旁的人,“因为主子和小姐还未